之外,纯阳之体还能有什么用?”
“啊?”王太医不解,“顾大人是指?”
“比如割血喂肉、敦伦之礼之类的。”
“无稽之谈。”要不是问这话的人是顾莲沼,王太医都要大笑出声了,“人之精力离体便散,吃人血肉有什么用?圆房更是没道理,夫妻房事怎会与治病相关,就算是纯阴纯阳,也无法通过房事使另一方受益。”
顾莲沼低叹一声,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异想天开了。”
王太医表示理解:“无妨,您也是忧心王爷的身体。”
正事说完,顾莲沼也要走了。
刚刚跨出两三步,他又像想到什么似地,转头叫住了王太医,“不管有多困难,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寻人。只是人没寻到之前,还请王太医勿要告诉王爷我曾来问过,我怕又添失落……”
“我懂,我懂。”王太医连连点头,深以为然,“病人最怕的就是空欢喜,少提是好事。”
顾莲沼再次拱了拱手,飞身上马,就此离去。
他追着王太医出门的时候,打得是“去萧金业老宅探路”的旗号,既然话已说出口,无论如何也得走一遭了。
……
一碗清热益补的药下肚,柳元洵身上的烧热就慢慢褪去了,可即便褪了热,人还是直到月上中天才醒来。
“怎么了这是……”柳元洵瞧着双眼红肿的淩晴,声音疲弱,脸上的笑容却很温和,“一睁眼就看到两颗大杏子,我还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秋天,睁眼就看到秋杏了呢。”
淩晴“扑哧”一声笑了,刚笑罢,又扁着嘴要哭,柳元洵只能转移话题:“淩亭和顾九呢?”
“我哥在替您熬药,顾……顾大人在后院练武。”说完,淩晴就趴到柳元洵床边,软声央求道:“主子,你叫我哥继续呆在房里吧,也好时刻注意您的病情。”
柳元洵笑了笑,“这不合规矩。若叫旁人知道,淩亭的名声也会受损。”
谁家主子和妾室睡一屋,还要叫个侍卫守在房里呢?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会冒出多少揣测。
“可是……”
话未说完,淩亭就端着药进来了。见柳元洵醒了,他目露惊喜,脚步快了两分。
喂完了药,他扫开下摆跪在了地上,迎着柳元洵惊讶的目光,主动解释道:“当日您高热昏迷,我一时气急,对顾大人动了手,是我鲁莽,我愿意受罚……”
他这一说,柳元洵终于想起自己浑浑噩噩时,也隐约听见了淩晴的指责。
“起来吧,”柳元洵抬了抬手,叹气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可这病来得急,连我也没有预料,倒也不能怪他。”
“哼,”淩晴撅嘴,“您就知道帮他说话!他可一点都不会顾及您呢!”
柳元洵失笑,“这可不是帮他说话。他受我牵连,失了名节与职位,我理应做些弥补;可他不欠我什么,不相欠便是不相干,没道理要求一个不相干的人如你们一般照顾我。”
他所做一切都只求问心无愧,并不是为了换取顾莲沼的感激与回报。他二人若是能因此结个善缘,以朋友相称,是好事;若是不能,也没什么所谓。
淩晴小声嘀咕道:“可我就是觉得您受委屈了。”
“因为你向着我呀。”柳元洵不由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因为心有偏向,所以缺省了立场,可刨除私心去看,顾九只是一直在以普通人的态度和我相处,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淩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即便她心气仍旧不顺,可柳元洵云淡风轻的态度,却也叫她心里的不平之气淡去了。
淩亭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这一刻,他说不出自己对顾莲沼究竟是羡慕多些,还是怜悯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