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吗。」
以撒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和酒瓶。
「哈哈哈,这可不行。」红摩眨了眨眼睛,「医生让我少抽烟喝酒,最好排空自己方便进行下周的义肢手术。」
以撒眼神微暗,努力保持随意的气氛。
「好吧,那我们……」
「但是!」红摩出声打断,他快乐的用唯一的手掌拍了下门框,「我可不想听他的。」
红摩伸手,想要从以撒手中接过酒瓶。
以撒抬手避开了。
「下次吧,是我疏忽了,你身体要紧。」
以撒想带着红摩离开,最好找个安静的地方,远离庆祝会喧嚣的音乐。既然不能喝酒,二人坐下来聊聊天也好。
「唉呀,那你等我一会才行。」红摩笑着转身打开盥洗室的屋门,指着洗漱台上的剪刀。
「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就不觉得它们很丑吗,像被兔子啃过似的,」红摩嫌弃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在他的拨动下,头发更加凌乱了。
他背对以撒,望向镜中的自己。以撒终于看见红摩不再微笑的表情,这是自他离开医疗所后,第一次抹平唇角,毫无表情。
但当红摩拿起剪刀后,他又开始微笑。
以撒看见地面上一缕缕被剪下来的碎发,红色发丝铺在白色瓷砖上,耀眼刺目。
是红摩刚才剪掉的,但他只剩下左手,无法仔细修剪。
「我来吧。」
以撒站在红摩背后,半环抱似的拿走他手里的剪刀。
盥洗室暖黄的灯光洒落在二人身上,红摩望着镜中的自己和以撒,突然发自肺腑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你可别给我修坏了。」
「不会的,」以撒握住剪刀,一点点修剪残缺不齐的红色发丝,专注仔细。
他没有抬头观察镜子里的红摩。
红摩则一直专注的望着镜中的画面。
「啪——」
盥洗室的灯泡却在这时闪烁,接着一片黑暗。
「真讨厌,」红摩低声嘟囔,「一定是保险丝烧坏了。」
他们还在前线,举办庆祝会的地方是临时征用的,一部分建筑设施早已在进攻时损毁。
保留下来的设施也多少有些大大小小的毛病。
以撒松开夹住红摩发丝的手掌,准备出去让人维修盥洗室。
红摩却叫住了他,好笑地问道:「我的大领袖,你怕黑吗。」
「不。」
「那你是不能摸黑剪头发。」
红摩的语气非常欢乐,一副打趣以撒的模样。
屋外又传来阵阵欢快的歌曲,让以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大概是不行。」
他准备放下剪刀。
「哈哈哈,没关系,你试试。」
「但如果剪坏了的话……」
红摩轻哼一声:「那就答应我个要求。」
盥洗室很黑,没有丁点亮光。
以撒抬头,依旧在镜中看见红摩开心的笑脸。
虽然红摩看不见,但他点头道:「好,什么要求。」
「你先剪,剪完再说。」
红摩还在笑,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可他还是专注地望着镜子。
紧盯着镜中以撒刚才站着的位置。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与以撒四目相对。
「好啊。」以撒又答应了一遍,他重新拿起红摩的发丝,小心翼翼的修剪。
头发,他会修剪整齐,愿望,他也会一一满足。
这是他欠他的。
黑暗的盥洗室中,只剩下两个人的喘息声与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