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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太子 谢折织 197043 字 1个月前

碎条,碎纸片被风卷进坟头荒草:“刘二婶说,他们走了。”

“分头找啊!”

几人这便散开。

人声散开后,徐载盈从棺材里走出,纸上的字拼不齐个字,不过墓后边的土堆里埋了些什么。

蹲下身扒开墓后新土,冰凉的陶片割过指尖。

他停手,移开脚步,倏地停住了。

徐载盈回到原处将陶片拼齐。

其中最尖锐,最长的一片,不在此处。毫无疑问,有人将它藏了起来。

徐载盈的目光一下冷了下来,安安静静静盯着棺材。

谁心底隐秘的角落没个避难所。家庭、血缘、神佛,这些逐一瓦解,人便成了无根的蓬草,风往哪边吹,便只能往哪边倒,再无半分归去的念头。

他不愿王絮与他一样,孤身一人。

但是,他对她,始终只是个无可必要异乡人。

徐载盈想,他终其一生寻找的归所,终于逝去了。

今晨的岑安看过的那封信是有后半页的——

“殿下,请享受无法回避的痛苦吧。”

杀人诛心,这人却不是叫他死,而是令他痛苦。徐载盈一时之间,脑海中闪过许多与他有深仇大恨的人。

他有些烦躁了,那些在朝堂上明争暗斗的政敌,此刻都成了模糊的虚影。

唯有一张脸愈发清晰。

这人垂下眸,平静忏悔,“我骗了他。”而徐载盈理所当然,气定神闲:“是他自愿。”

她不信神佛,却在当下问他报应。

她对他,到底是多一分垂怜,多一分愧疚,只是少了一份不舍。

雁过寒潭,风度疏竹,要人过而无痕处,对他二人而言,想必亦是同样为难。

王絮将藏在袖中的碎瓷捏出来,紧绷的指骨略微松了下来。大落大起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前日南王府内,长帘低垂,帷幕后传来压低的嗓音:“我要你替我杀一个人。”

“谁?”

“你替我杀了他,你与我的恩怨,一笔勾销。”

王絮的手顿了顿,再问:“谁?”

“徐载盈。”小厮掩唇低笑,眼尾扬起,“你若不动手,假以时日,我一定取你性命。”

这话至今掷地有声。

王絮听得一阵窸窣的声音,颀长的影子从身后漫上来,有人掀开棺盖,站在她身后。

一阵风吹来,吹起来人的长发,他合上盖子,大片的光被挤出去,阴影几乎要把他的身形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

徐载盈的鼻尖几乎蹭过她鬓角,右耳边响起他极轻的声线:“自从我和你表达心意,你便很少笑了。”

王絮:“有吗?”

他低应:“是。”

王絮从这长久的缄默中,觉出了一阵山雨前奏的冷。她指尖漫起凉意,摸到他领口下露出的肌肤。

掌心触不到心跳,唯有一缕细沙般的涩意。

王絮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觉他跪坐在身前,长发柔软地垂落,冰冷地拂过她手肘。

她便先开口,语气中带了几分懊悔:“阿莺,我将你送我的刀,弄丢了。”

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只是如今刀丢了,人也不见了。

徐载盈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地道:“没事。”

他漆黑的眼睛仰视她,垂低上半身,肩颈后靠,有种说不出口的苦,似乎认为平视她太过艰难。

因此,王絮略一抬手,便抚到他的下颌,轻声唤道:“阿莺,你要放弃我了吗?”

“不。”徐载盈斩钉截铁地说。

枫叶的气息,极为清淡,安静地裹上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