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金贵……至少要把她养成一个像她一样的人。
一儿一女,凑成了个“好”字。
这很好,这有什么不好?
她不是不晓得自己偏心,可是一碗水本就端不平,更何况王絮是个女孩。
她给她吃,给她穿,至少把她拉扯大。
可这孩子却和她不亲。
总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以一双眼睛平静地看着她们,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这孩子从被接回来之后就一直很安分,性子很冷,甚至让她觉得凉薄。
她把肉菜留给王郗,王絮就安静地吃饭。她叫王絮下地打猎,她学了半天干得比大人还利索……
王絮和她没半分像,明明两人是一个培养模子长大。王絮是有恨的,必然是有恨的。
不管旁人怎么夸她勤劳能干,王母也只觉得她在伪装而已。
因为她是来讨债的,什么都想要,想不吃苦,想过上好日子,她就是来讨债的。
一日,王母起夜解完手,冷得搓手正要回房,灶房升起炊烟,她凑近一看。
王絮正将手浸在水盆里,洗净灶灰,绞起衣角擦干水渍。
将王郗的饭菜以布包好,妥帖地压在行囊里。她抽了本书,站在灶边,仔细地一页一页翻。
王母一下五味杂陈。
什么时候叫她读了书?她怎么敢读王郗的书!她读了书可怎么办?
王絮大了翅膀硬了,王母不敢冲进去打掉书与她撕破脸。依她的个性,王母怕她哪天真擎出把刀,趁夜色正深,把她一家杀了。
门嘎吱一声响了,王絮提着一盏方形的纸罩灯,走进来,一路上透过柳树和杨树的枝丫,看到人间万家灯火,穿过冗长的甬道,牢房是黑压压的,只余下一双闪光的眼睛。
王絮慢慢地转过身来,或许是藤紫的光打在打在她脸上的缘故,她的脸有些幽晦。
王母的眼睛终于有了光,她罕见地握住了丈夫的手。
王絮真是来索命的,可是索她的命不好吗?为什么要索她儿子的命”
她自幼离开自己身边生长、心中岂能毫无怨念?
王母看不破这个孩子,假日时日,她挣脱旧缚、摆脱折磨。
必定是盈满兴奋与快意的。
如今,王郗死了,这算是撕破了旧日亲情的脸皮了。
王絮终究克死了他。
王母不会再等待了,等待是最恐怖的事,时机待时而逝,她要先下手为强。
第30章 回家 情悔
月色为青年颀长的影子镀上一层薄薄的雪,疏星点点,淡月高悬。
“你在找什么呢,崔家三郎?”
胡不归眯起眼睛,朝远处望了一望,作势要抡动船桨,将船推离岸边,“王絮那丫头,老夫看呐,指定是回家去了。”
王絮在胡不归处习草药之术。
中午饭毕,王絮取出锦帛习惯地为崔莳也擦拭嘴角,崔莳也握住她的手,很轻地摇头。
临近傍晚,她的身影却不见了。
胡不归一人出来划船。
崔莳也立于茫茫江滩,有钟声自不远处敲响,几点青荧的渔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王絮一定是回家了,如此夜深,她若迟迟不归,家人岂不无端忧心?
胡不归用将船桨抵在岸边,试图推动船只,嘴里嘟囔着:“哎呀呀,这船可不好推,你就别瞎折腾了,赶紧回去吧。”
要知如此,就让王絮替他擦拭了。
这样的秽物,怎生忍心让她辛苦操劳?
身后忽闻细碎之脚步声,崔莳也心中徒然生出几分隐秘的期待。
抬眸间,却见王絮立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