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嫂子,躲什么?”

“老宋!柳柳!许老二!我背后沾了什么东西?来给我摘下来啊?”

她一枚一枚掰下身后的藤壶,一刀一刀割断脚上的藤蔓。

村民私底下开始说,扶贫队的姚队长疯了。

姚淮只是想做到对哥哥的承诺。

她把所有的精力放进事业,饿了就吃,累了就睡,被人看了就追上去问,被人骂了就骂回去。

她一天天好起来。吃的の企鹅【】二︰三﹐灵六〃九二﹀三 九﹀六﹒

柳柳家的果树发了黑胫病,姚淮去教她喷洒多菌灵,教完了要走的时候,被这姑娘叫住,嗫嚅着说:姚队长,其实,大家是觉得对不起你。

姚淮想对她笑一下,没笑出来,只拍拍她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把永宁发展好了,就对得住我。

柳柳扁了扁嘴,揉眼睛。

姚淮摸摸她的头发,“知道我为什么选永宁村?”

“不是政府分配的吗?”

“不是啊,是我自己选的。所以不可以半途而废。”姚淮稍敛下巴,望见被枝叶剪碎的春光落在树干上,烫出泪痕般的轨迹。

“我觉得‘永宁’这名字很美,想让它像自己的名字一样美

“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

车子发动起来,姚淮看向正中央的后视镜,在镜面折射中迎向他的目光:“小祁,需要同情的不是我。”

她将目光转向窗外,“你知道吗……截至今年,扶贫一线已经牺牲了一千八百多人。”

他们被山体滑坡掩埋在无名的山道,被泥流洪水席卷吞没,在往返家庭和偏远驻地的长路中横遇车祸……他们是搬山的愚公、填海的精卫,却并非超人,也不是天降的神兵。那些抛家离子、魂断异乡的人,原也是父母的心头肉,子女的安乐窝,友人的千里牵挂,爱人的一生所托。

他们是和平年代的战士,全部的武器是一具血肉之躯。

战士只需要敬意,不需要同情。

92 心瘾

无差

92

历中行坐在私人医院就诊室的单人沙发上,努力忽略对面投来的视线,滑动手机屏,低头看陆山发来的消息。

“考古队的人也回去了。东西都在,不过得在警局留一段时间。”

“老包就是鲍老大。他说出狱的时候,一个姓肖的工作人员把他接来了河梁,跟他讲坐过牢不好找工作,给了他一张新身份证,安排他去你们那儿当民工。鲍老二在牢里身体一直很不好,还有一年就要出来了,得靠他养,他想弄点快钱。”

“其他人哪知道他有门禁卡,绕了一圈走大门,正好撞上姚江。倒霉催的。”

“你俩真狠……他这伤够定级了。不过没死就算走运,我来摆平。你可把姚江看好了,一年之后要是再来这么一遭,我就闪人了。”

“高铁的事我看到了……唉,都这样了,不着急吧?让他好好休息。”

翻完了,他给姚淮报平安。

消息都发完,历中行才抬一抬头,打量着浅松绿的桌椅陈设,拿余光瞥对面。

姚江坐在无菌病床的床沿,手肘上那片渗血的擦伤也已经处理完,贴上了纱布。原本那身衣服完全报废,他换了一套干净衣裤,黑色衬衫搁在手边,等医生给背后的撞伤上药。

姚江制服老包的过程中挨了好几下,万幸,没有伤筋动骨。

历中行一到场,形势马上变成二对一,等民警和新梁的队员赶到时,没挂彩,没吃亏。姚江全没想到他会转而向老包举刀,扑倒他那一下是情急之举,可身体的下意识,仍伸臂垫在他肩后。

他没有解释自己那一刀原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