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照进屋内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楚文州脸色发红,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整个人被蒸透了一样,眼神飘忽不定,手脚却诚实的很。
赫连岐一边架着他,一边把某人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扯下来,奈何某人的手跟个钳子一样,力气大的很。
赫连岐早些日子已经恢复了正常,对待楚文州的方式较为心平气和,毕竟是曾经真心实意做过兄弟的人,终归是狠不下心来。
楚文州跟个大型秤砣一样,两人拉拉扯扯间,好容易把人给拖到了床上,衣袍乱七八糟的散了开来。
赫连岐一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就一股郁气,暖黄色的烛光把门前的两人笼罩在一起,刚才那个女子蹲在地上,伸出一双细长的手,抿着唇,去解对面人事不省人的衣服。
现下这种状况,定是刚才的原因。赫连岐紧皱着眉,面不改色的闪开对方的触碰,去给他系身上的衣袍。
楚文州迟迟寻不到刚才的那股清凉的源头,一时心急,径直直起了上半身,本来松松垮垮的衣服掉下半截,堆在腰间。
赫连岐忙扭过头,眼神闪躲,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一把抓住了,赫连岐慌乱的抽回手,没成想拉过来一截光洁的胳膊,赫连岐忍无可忍的直接闭上了眼。
“楚衡!你老实在这儿待着,我去给你找解药。”
赫连岐刚一起身,就被拉着向后倒,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经倒在了榻上,他挣扎着支起上半身,忽的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楚衡摘下发冠,长发连同束带轻轻扫过他的脸,痒痒的。赫连岐用手轻轻扫开,却不知怎的,发丝又缠到了他的指间。眼前人一双桃花眼欲睁不睁,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楚文州并非全然意识不清,他努力睁眼,想要将人看个仔细。赫连岐是极其俊美的长相,发冠上的嵌的金丝闪着流光,眉峰处有个相当不明显的细小的疤痕,此刻他微微拧着眉,抿着唇,侧着头,逃避他的视线。
他不满意的想要上手,对方却挣扎着想要起身,楚文州只得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过了会儿,又轻轻的松开手,倒了下去。
赫连岐无奈的躺回去,任由对方趴在自己的胸口,黑暗中,赫连岐感受着重物压在自己的胸口,胸腔里发出有力震动声传入耳朵。半晌,就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抓住,带着放到了对方的脸上。
掌心一片柔软,楚衡就那样歪着头,用脸蹭了蹭他的手,笑得十分无辜,赫连岐瞪大眼,看他时,又看出几分得逞的狡黠来,再一眨眼,就成了全然的无辜。
“楚衡,你我并没有亲近到这份上……你知道我是谁吗?”
“阿岐,阿岐,阿岐……”
楚文州喃喃着直起身,想要伸手摸他的脸,这一动作,衣衫摩擦之间,赫连岐不期然的看清了,在月光下,眼前人腰间的那一颗极细小的痣。
“我会说出去的,楚衡。我会杀了你的,楚衡。”
赫连岐起身,搂住往下出溜的某人,一字一句说着,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有什么好说的呢?他真的会杀了楚衡吗?谁说的准呢,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被另一个自己给控制住的时候,会忍不住把匕首刺进他的胸膛,谁说的准呢?
楚衡用自己给他织了一张网,逃不脱。在大漠的时候,血溅到脸上的时候,热血沸腾的时候,他不会想起楚衡,天地辽阔,何必拘泥于一些小情小爱。但是一回到王都,一见到这个人,他就被重新缠了回去。
所以,赫连岐伸手抚上他滚烫的脸,为他抹去额头上的汗,轻声道:“让我恨你吧楚衡。你死了,这一切就结束,好不好?”
站在树杈上的乌鸦被惊起,剧烈地扇动着翅膀,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