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电话的手关节渐渐发白,青筋血管在皮肤下隐隐跳动。

默立良久,他没什么精力再问责:“等我明天回去再说。”

“等、等下。”同事战战兢兢,结巴道,“经理他、他问你今晚能不能...再赶回来一趟。”

许直行直接挂断了通话。

是不是所有的社会底层人都过成这样?

夜以继日,循环往复,不止不休。他总是会想,人终其一生究竟为了得到什么。

婚姻,家庭,孩子,事业。

许直行觉得荒唐至极。

一个山谷连着另一个山谷,低洼之后还是低洼。

阶级有问题,能力有问题,运气有问题,他这个人似乎总摇到下下签。

结婚后感情不调,成了家破镜难圆,有小孩却力不从心,建树未遂而被压榨得一文不值。

如此烂人,谈何情理。

许直行扯着嘴角摇摇头。

手机还在不要命地震动,弹出工作群的消息,有法院的二审短信,几十条未接电话和每月固定的扣费账单。

屏幕的亮度很刺眼,许直行靠墙粗喘,所有的所有,全部的全部,无一不在宣告着他是一个失败的丈夫,失败的父亲,失败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