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扶起白水村全村衣食的产业,哪怕她不在了,谨哥儿跟萧家也能活得很好。
念及如此,她便招檀俊过来,叮嘱他一番话。
檀俊听完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也是喜笑颜开,转身就对着匠人们高呼:“东家允诺,年关岁赏加倍,今夜宵值另有酒脯犒劳!”
众匠人闻言精神大振,斧凿声愈发铿锵,并齐声谢过苏娘子。
正热闹着,康奇顶着一头木屑小跑过来寻苏榛,“苏娘子!您要的物件打磨得七七八八了,可要去瞧瞧?”
要,当然要!这也是苏榛今天过来最重要的目的。
苏榛没再带斐熙一起,她自己跟着康奇往工坊里头走。目光已经瞧见了工坊西南角那扇挂着厚毡帘的木门,那里是众人皆知却从不靠近的“禁地”,新品的图纸、样件都锁在里头,连掌事的老师傅都需持铜信符才能进出。
毡帘掀开的瞬间,一股掺着蜂蜡香气的暖雾扑面而来。屋内三面墙摆满樟木格架,未上漆的半成品泛着温润光泽。苏榛却顾不上瞧,快步就往最里头的小间走。
小间是“屋中屋”,苏榛让人从兴盛湖运回来的“宝贝”就在里头搁着,眼下是由康奇亲自操刀,打磨成了她要的那个东西:船棺。
用的木料就是盛锦书放在冰屋火锅的那块儿金丝桢楠。
苏榛本来说出银子买下,盛锦书先是直接开价白银万两、后在苏榛冷了脸的情况下还是十分无奈又真诚的说不要银子,就当成兄嫂成婚、他这当弟弟送的贺礼。
哪有送新婚贺礼送个棺材板的……
但苏榛不介意,愉快收了。并亲自画了样式,就成了眼前这具跟她前世一模一样的船棺。
康奇怕火星子坏了这价值连城的楠木,连炉子都没敢点。满屋子寒气裹挟着沉木香扑面而来,六尺长的船棺,周身竟是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幽蓝光晕。
苏榛没说话,走近了看,指尖抚过棺身,沁骨的凉意中渗出温热,仿佛有纵横交错的金丝会在她的皮肤下缓缓蠕动,纹路在血肉间苏醒。
船头应苏榛的要求雕了只玄鸟,却只有眼窝没有眼珠,雕工也极为精湛,羽翼处金丝如流云翻涌,似要冲破阴阳界限;
船尾雕了鱼尾鳞片,每一次烛火明灭,金丝波光都跟着诡异地逆流。船身两侧是云雷纹与饕餮纹,船底刻的却是康奇看不懂、只能照猫画虎的符文。
康奇偷瞄着专注端详船棺的苏榛,掌心沁出的冷汗、内心天人交战:这符文刻得歪歪扭扭,苏娘子会不会怪罪?万一盛家这木料真有邪祟,说了又惹得她不快……可若是瞒下,往后出了事,自己怕是担不起这责任!
反正纠结了一会儿,康奇终于下定决心,先又出门开门瞧了眼、防止隔墙有耳。看到离这屋子最近得人也得有个几丈,方才放心。
重新回到屋内,脚步都带着颤意。他咽了咽唾沫,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害怕惊醒沉睡的船棺:“苏娘子,您这木头是盛家拿回来的?着实有点怪。”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万一苏娘子觉得自己在多管闲事,以后工坊的活儿怕是没着落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硬着头皮,等待苏榛的回应。
“怪?”苏榛抬眼看他,目光如炬却并无反感,一如即往的柔和。康奇松了口气,决定实话实说:“我每次进这屋,但凡用刀刃触及木料,便好像有若隐若现的呜咽声从这木头里出来,很是瘆人!”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言词会不会吓到苏娘子,正觉要不要再往回圆圆,却见苏娘子仍旧一脸平静,“这话你可同别人说过?”
“我……我跟我师傅说了。”
苏榛:“庄老怎么看?”
“他让我别多想,怪力乱神的事儿传出去会遭祸。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