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可是分银子又分出岔了?”
“肯定是!”丽娘朝院里啐了一口,又叮嘱山梅:“你自己赚的那些银子可自己收着了?”
山梅垂了头没吭声。
得,一车人便懂了。
苏榛一直也没说话,此时更不想说了。她可以带着大伙儿赚钱,但她实在无力、也不想去教导别人的人生。尤其乔家这种,就四个字能概括:怒其不争。
想了想,心中颇烦,便直接拿出采买单子给山梅简单交待:“你家要的是糙米两石,白面一袋,还有五斤腌肉。肉价涨得凶,菜蔬又不耐放便买得少,你点点。”
苏榛一边说,春娘一边解开其中一个麻袋上系着的绳子,里头是菜和裹着油纸的咸芦菔干之类的。山梅撇了一眼,攥着单子的手指发白,喉结动了动想跟苏榛说话。
苏榛没理会,扭身又上了车。等李山柱等人把乔家要的东西全卸干净了,一行人便再度出发。
山梅眼巴巴的瞧着车来了、车又走了。那车上压根没人关心她吧?她是死是活跟那些人本来也无关。
她死死的捏着发硬的衣角。
她不是傻子,她也没跟丽娘说实话,她赚的银子,她藏了不少的。
虽说大头儿被家里吸血的那几只抢了去、但临回来之前她就把零散的银子拿剪子铰成碎米大小缝进衣角了。
可惜所有人只当她是路边的野草,踩不死便懒得看一眼。
山梅站在原地,像尊被诅咒的石像。
***
一行人第二站便是萧家。
驴车停在新筑好的硬山封火围墙外,哪怕也不是第一次见、但一车人仍旧都下来啧啧称赞、直说这围墙太气派。
“好家伙!这气派劲儿赶上县城大户人家了!”白老汉拿烟袋锅子轻轻敲了敲砖石,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山柱仰头望着高高的墙头羡慕得不行,回头就问丽娘:“要不咱也攒钱盖个?”
丽娘先是点头、又摇头:“还是先存两个娃的束脩吧,这墙太贵,咱一时半会儿也盖不起。”
几人七嘴八舌的围着墙看,萧容听见动静儿就打里头出来了。他正给院子做着大清扫,毕竟离家太久,哪哪儿都是乱的。
叶氏跟谨哥儿都没在,说是去了舒娘家找李家婆婆聊新绣样儿。苏榛便没多问,赶紧卸车把今天买的物件儿往冰屋仓库里头搬,李山柱也搭了把手,几人一齐动手搬了一趟就搞定了。
接下来的送货行程苏榛就不去了,由李山柱跟白老汉领着雇来的车挨家跑一趟就成。
但苏榛也没得休息,喝了杯热牛乳就又从今日采买的物件儿中挑出一包,亲自背着跟斐熙往木工坊走,瞧瞧年后的订单进度安排得如何了。
其实有庄老行尊亲自坐镇木工坊,倒是不必苏榛操太多的心。但那毕竟也是她一手操持起来的心血。
瞧见她来了,庄老便让檀俊引着她满工坊巡视了一圈儿。她虽说对木匠活儿一窍不通,可图纸和样式毕竟是她出的,看成品的工艺好坏还是看得出来。
眼下木工坊的订单还是以户外用品为主,嘉年华不少外地的行商都订了车载用品。都没算别的,光是月亮椅、海狗椅这两样都爆单了各五百把,再加上天幕帐蓬、拖挂房车之类的大件儿,订银一共收了七百三十两。
但这银子苏榛没动,除了用以木工坊购买原料之外,余下的全用给匠人们发放工钱。
虽说没有现代的机器设备,但人力一多,规模就不可小觑:鲁班刨、木轮车、墨斗弹出墨线的绷响,与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绞成一团。
苏榛闻着木工坊里蒸腾木料的香、瞧着几十号近百人各踞一方,把整个场子满满当当的,她就油然升起一种“安全感”: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