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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整个州府也能排进前五。”

“品行如何?你之前可有跟他打过交道?嘴巴可严?”苏榛更关注这些。

斐熙想了想,补充说了些:“倒还有桩旧事。前朝最末那年春,瘟疫四起。陈银匠的徒弟也染了病,药铺却不肯赊账。他无奈之下接了笔急活,三日内打十枚錾花银饼,偏偏当时连太守大人都弃城溜了,城中银号封了炉。各坊银料又都被官办铺户囤着,当时他找来通泰牙行是我接待的,我揣着牙牌去牲口市找了马帮。”

话说到这儿,斐熙四下看了看,虽没人关注,但他声音还是又低了三分,“后来那些银子是我拿两担潞绸跟马帮私藏换的。算是救了他家招牌、以及他徒弟性命。在那之后陈银匠倒是说过,往后但凡我去寻他,铺子里的熔金炉随我用。”

苏榛心中一喜,“还有这渊源,熙哥儿你可以啊!”

其实斐熙年岁仅比苏榛大了些许,但却一直以来因了苏榛的一身本事对她敬重有加。如今得了夸奖,喜得他耳尖泛红。话不多说,直接雇请了驴车,护着苏榛往西街去。

西街就好比是白川府的“金融”街,哪怕天再寒,这里也绝不会少半分热乎气儿。但这份热乎却并非体现在客人数量上,而是客人的“份量”上。

街上的车马看着稀稀拉拉,可每道车辙碾过去都能碎了半尺长的冰。苏榛在现代的时候也去过类似这样的银街古城,城门底下的青砖都是被往来运银的车辆压得深陷地中。

时下这西街虽不及现代那座城的夸张规模,但瞧着沿街店铺也属实有些风格,尤其典当行更绝,门槛比人膝盖还高,说是防贼的。

而陈银匠开的铺子就在西街不大起眼的一处二进院子。

枣红木门挂了一看便是全新的油布棉门帘,上头还用蓝线绣着“陈记银坊”。门旁的乌木招子上头也描了“打制银器、代客熔金”的字样儿,还贴着张红纸,写着“冬季熔银加火钱五文”,显见铺子掌事是性子仔细的。

斐熙赶在苏榛抬手之前便上前掀了帘子,带动了里头牵着线的铜铃响。立刻便有脚步声小跑出来迎客,正是陈银匠当日那个病得差点儿见阎王的小学徒阿福。

阿福人如其名,胖脸带着笑,正打算说:“客官里边请!”

可话音还没落便看到是斐熙来了,笑容涨成了激动,哈着白气往前一蹿,声音都提了八度:“斐大哥!”

那年瘟疫是斐熙带着他师傅寻门路用潞绸换银救他性命的,往后逢年过节的他也会被师傅提点着、拎着节礼去拜谢。唯独今年他去通泰牙行也没寻着人,只听说是跟着一位苏娘子去兴盛湖做买卖了。

此刻再见着,只顾着往斐熙跟前扑,棉鞋在结冰的青石板上打滑,差点撞翻斐熙身后那位仙女似的年轻娘子。

之后好一通扑通、寒喧、介绍、问安。苏榛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在吐槽多亏白水村没这么吵的学徒……

总之在前院儿耽搁了一会儿,斐熙也终于引到了正题,请阿福带路去寻他师傅。

时下的这种私人金银作坊跟银楼银铺的经营模式是不同的:银楼银铺买卖都在柜台上,而作坊买卖却是做在后院。

寻常拿碎银打簪子的散户,阿福压根不会往后院领,客客气气带人往炭炉边一坐,聊聊敲几锤子就能打发。

遇到了真有大活计的主儿,才会被让到后院。懂行的人清楚,能过后院那道门的,怀里揣的至少是五十两往上的银锭。

而当街前院儿听不见的錾花声,到了这儿才清晰起来,“叮叮当当”混着炭火味儿。

苏榛其实很爱参观这种有风格、有神秘味道的院子,可惜跟人家也不熟,初来乍到得懂规矩,眼睛不能乱瞟,老老实实等着阿福进里屋去唤了师傅陈银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