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木他倒是认识,可捧着柴火站到面包窖前头的盛重云,多少有些迷茫了。
就全部塞进去,直接点燃就成了吧?
迷茫间,寒酥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甚至没有看盛重云一眼,直接接过柴全部放到地上。
先选了一层较为细小的枝子在窖底平铺,这些细枝相互交错、紧密排列,如同编织了一张细密的网。
随后再拿起几根稍粗一些的梨木,以横竖交叉的方式架设在底层细枝之上,构建起第二层。
再往上,又铺了一层中等粗细的梨木,呈倾斜状放置,一头靠着窖壁,一头指向中心,如此一来,火焰在燃烧时不仅能够纵向攀升,还能借助木柴的倾斜角度向四周拓展,让面包窖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热得均匀。
做完这些,寒酥拿火折子直接点了火,随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离开。
这是他跟*盛重云之间沉默无声的交锋,哪怕仅是点了个火,也彼此心知肚明。
盛重云自然也很无奈。他与寒酥之间正横亘着一层若有若无、却又沉甸甸的窗纸,眼下是绝对不能去触碰的,尤其不能由他率先发难。
因为在榛娘的认知里,寒酥一直以来是与她同甘共苦、亲如手足的义弟。
要是自己莽撞地将这层窗纸捅破,让榛娘察觉到寒酥心底那份超越姐弟的情愫,那局面必然会失控。
就目前的情形细细思量,盛重云实在没有稳操胜券的信心。
毕竟,寒酥陪伴榛娘的时日已久,他们彼此扶持、患难与共。
而自己呢,根基终究还是太浅。
即然跟寒酥置气无用,不如抓紧时间同榛娘相处。便没再说什么,不动声色转身离开,回暖棚去。
此刻已值巳时,暖阳破云而出,有万缕金丝被切割成细碎的光影,洋洋洒洒地落于敞开了门帘的暖棚内、忙碌其间的苏榛身上。
盛重云走近,就瞧见苏榛正拿了把毛刷,全神贯注地在烫过皮的鸭子上刷上一层晶亮如琥珀的蜂蜜水。
刷着刷着,应是被蜂蜜馥郁醇厚的香气勾得馋了,拿了根枝子蘸了一点蜂蜜吃,双眸不自觉地灿若星辰,又瞧见盛重云过来,笑着夸赞:“这还是你拿来的那罐蜜呢,真甜。”
“是吗?”盛重云不急不徐地走过来,近了,微微低头,直接碰上了她的双唇。
缱绻、辗转、品尝、描画。
“是的,真甜。”是盛重云自问自答的呢喃……
片刻就该刷完蜂蜜的鸭子,在盛重云的干扰下足足刷了一刻钟。
最后是苏榛跟在盛重云身后去面包窖,并一路懊恼自己又让盛重云得逞了。
这家伙自打被她非礼了一下下之后,像是开了窍。行事愈发大胆,脸皮也愈发厚了起来。
她得找回自己平日里的从容淡定!否则被萧伯跟伯娘看出端睨,那可真是不想害羞也不成了。
好在面包窖那里干活儿的人多,盛重云不再“烦”她,仅是依着她的吩咐,先拿了根小臂长短的粗树枝在削,没一会儿就削尖了,可以直接插入窖壁上预先留好的小孔之中,确保挂钩稳固不摇晃。
苏榛则去户外厨房,挑了根较长的枝子。又从一旁的工具篮里取出一卷麻绳,缠绕起枝子的一端,一圈又一圈,麻绳在她的摆弄下,紧密而规整地交织在枝子上,不多时,就打造出一个既牢固又相对柔软的悬挂点。
做完,又几步走到盛重云的身旁,将手中改造好的枝子递给他。
他接过,将鸭子脖颈套入挂钩上的麻绳圈中。随后拉开窖门,一股热浪裹挟着浓郁的果木香气扑面而来。
趁着热气还未完全流失,迅速将鸭子顺着挂钩送入面包窖内,确保鸭子稳稳挂好再关上窖门。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