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收下也不代表就正式拜师了,每日教三个字而已,权当个同村相助吧。
等四家家长们都走了,苏榛便又好奇的问了符秀才,为何没办私塾。
若只是因为家里有岚娘在,怕打扰了学生,那在外头另起个房子也成啊。
符秀才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他是办过的。但前朝战乱频繁,贪腐盛行,秀才若要开办私塾,需要向官府报备获得许可。
后来新朝建立,他也去府衙问过。条件虽说放宽了,只要寻三个乡绅作保便成,但他仍旧凑不出办学所需的银两,就只能零星的收取些卖字的钱、勉强度日了。
“办私塾需要很多银两吗?我还以为有个场地就成。”苏榛有些惊讶。
符秀才摇了摇头:“若我家院子大,是能省去租金成本,可苏娘子也瞧见了,若我办学,肯定是要租屋的,每月租金是个负担。
另外,起码要打几套普通的木质桌椅吧,一套起码二、三百文。十套就要二、三两;
还得购置笔墨纸砚、以及一定数量的书籍,起码《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四书五经》得有。且贵着呢,一套启蒙也得一至二两银子。
若是完整的《四书五经》注释本,那起码五至十两银子。
甚至算盘、戒尺、学生的其它用具也是一笔数目;
照明得买油灯、也得有蜡烛吧,冬日也要备柴备炭,每个月光是这笔也得个一、二两银子。
再加上其它意外的杂支,若全买齐了,我一年至少收三十、五十两才能维持。
但就按咱白水村的情况,全村的孩子加起来,也不可能给我这么多的。”
听符秀才说完,苏榛内心只有一句话: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里头演的都是随便就能教书了……
另外,苏榛更觉得自己跟萧家都是不幸的、但也是幸运的。
毕竟能靠自己一双手改变命运的人着实不多,而他们虽然都在这条路上艰难前行,可毕竟是看到了依稀的光。
私塾的可能性暂且搁置,符秀才先去把昨晚苏榛做的辣条也给大伙儿试了口味、画了柱状图。
大伙儿都说好吃,苏榛便决定多做一批,反正等它彻底干燥后,可以保存很久的。
萧容跟寒酥仍旧在搭户外厨房的柜体,今儿肯定能完工。
但他昨晚做的儿童弓需要用羊角加固,加固还需要用到鱼鳔胶。
叶氏觉得这东西倒是不难,自家熬了便是。苏榛一听叶氏还会熬这东西,又是一通夸夸夸,情绪价值给得足足的。
娘俩儿便去冰屋挑了十条活冻的大鱼,这些鱼周身裹着一层冰,鱼鳍僵硬地挺立着,鳞片在晨曦下泛着清冷光泽。
先拿水解了冻,再放到暖棚里制。
苏榛不会这东西,便只管打下手,瞧着叶氏先做。
只见叶氏动作娴熟,将鱼稳稳按在桌上,刀沿着鱼腹一划,鱼肚破开,探手进去寻那鱼鳔。不多时,便完整取出一个,鱼鳔呈半透明状,冻得脆硬,上面还粘连着丝丝冰碴。
取好,苏榛就配合着把鱼鳔放在一旁早已备好的木盆里,木盆里盛着小半盆井水,井水清冽,冒着丝丝寒气。
叶氏又接连处理剩下的鱼,手法愈发利落,很快,十条的鳔便都取了。
苏榛拿了把刷子,蘸着井水细细洗刷鱼鳔,每一处褶皱、每一根血管都不放过,得把上面残留的血水与杂质全洗净。直到鱼鳔褪去浑浊,愈发晶莹。
叶氏在一旁,把洗完的鱼鳔捞起,放在案板上,拿刀再次剔除鱼鳔周边多余的油脂与血管。
她眼神专注,下手精准。处理好的鱼鳔被切成均匀小块。全部切好,便收集起来,拿回灶间,扔进灶上烧热的陶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