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目光炯炯盯着他看,如果是外人,通天早就生气收拾他了,他的秉性来是有些恶劣的,然而那人是太上,他对自家师兄总有些容忍在身上。
权当他是丹炼出了岔子,琢磨炼丹的时候把脑子想坏了罢。
“忍一忍,想必过两天就好了。”
元始安慰他师弟,“大师兄事务繁忙,不会一直盯着我们的,大概他是想看看那药吃了有没有遗患罢?”
通天不置可否,总之他上了一当,现在对太上信任感有所降低,远不如元始一向对太上信任有加,元始摸摸他师弟扎成两个小钝角的头发,猫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数日前终于回了玉京山,通天头一件处理的事情就是去看他养在山溪池涧的鱼,又顺着山路巡视一番后山的灵芝仙葩,各个长势喜人,洋溢着生气,他就顺着挂满宫灯的山路一路小跑回来,时不时小脑袋顶顶那些宫灯下挂的铃铛,确认它们都还完好,才肯跟元始回去。
他初来紫霄宫时,寡言少语,为猫带着不易亲近的孤僻,看去像个努力装成大人的孩子,现在已经是一只满身稚气、活泼开朗的小猫咪了。
元始就牵着他师弟的手,高高兴兴地从山前跑到山后,又从后山的山道上回来,路过的莲池里宝珠颗颗安逸地待在池水中,时有微风拂过将珠光化作阵阵粼粼波光,又通过水镜的折射映照在芙蕖上,日光下大片碧菏红莲宝光交错,元始的白衣和通天新换上的粉色衣裳被风吹的凌乱,远远看上去像一节白色玉藕伴着一朵粉莲奔跑,那些莲花们看的不清晰,便各个在风里随风摇曳,似是在交头接耳,又像在窃窃私语。还有些新生的小荷没有见过两人,歪着荷叶蠢蠢欲动,不时被旁边的其他荷叶红莲拦住。
玉京山的仙灵之气太浓郁,不适合普通生灵居住,能扛得住这仙气的,年岁日久便像这些藕荷一样灵智丰沛,看似不显山露水,实则什么都知道。看着元始又领着他师弟漫山游嬉,俱都笑笑,道一声山上的混世魔王又回来了,年长些的灵植把自己的根扎好,安逸地享受春日的阳光,把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当作背景,新生的要偷偷打量他们,不敢多看,埋在土里任由某些人的脚踩在头顶的地上不肯露头。
太上要比只知道玩闹的两人要操劳一些,他见元始通天并无隔阂,私以为两人结怨之日还早,只等到时露出一些别扭的苗头再去解决不迟,心下认定解决一桩心事,不紧不慢跟在两人后面顺路去察看他在山后的药园,瞧瞧灵花仙草有无生虫,看看叶片可还康健,又满意的四处走走,并未发现有小兽来啃他的药材,便拿着药锄去给他的灵植们松土,听它们抱怨通天踩来踩去,松松土,浇浇水,挪开不应长在此地的灵物,拔掉自己挤进来的野草,一日功夫便过去了,等到晚上,他再去钻研玉简学习医道,至于会来偷吃草药的某个猫儿,太上从来当作不知道有此事。
夜里凉风吹过,通天接到风里希的回信,他在鲸脂灯下展开来看,信上的话不多,只说她也想念通天,家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不日就回玉京,叫他不要牵挂。不知为何,明明是语气很平静的话,透过风里希的信,通天隐隐感到自有一股气愤藏在其间,不过里希既然说解决了,那应该不是问题。
他合上信,已经期待风里希的到来,山上的鱼他已经看过了,很有些放肆且膘肥体壮的,他从旁路过敢甩他一身水,正适合减少一些,让那些鱼知道谁才是此地的主人。
又过了几日,风里希还没有来,某位不速之客先行上门。
“杜康,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通天不解,他不是一向不喜欢和祖师们多待么。
“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这回杜康变成了一只宝蓝色的胡蝶,在他的竹简上打转时还留下了一些闪烁的鳞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