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问题,倏忽间竟然答不上,这不是随便扯个人名就可以敷衍的,她稍稍侧头,睦儿尸体仍然横在路边,仿佛时刻在警醒着她,这些豺狼般的敌人随时可以撕碎了他们。
“怎么不敢答了?”多波将刀尖对准了李嶙喉咙:“他的身份很特别?你在想一套说辞出来?”
多波刀尖向下挑开李嶙袍角,横着一挥,李嶙袍子上坠着的玉佩落地。
叛军士兵见状立刻捡起玉佩奉上。
多波皱着眉心仔细检查了玉佩正反,却一时看不出这是何人才能配带的,又见这小郎君姿容仪态,想来非富即贵,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漏杀一人,扬起唇角,幽幽说:“现下,我改主意了,把这个小郎君给我杀了。”
“诺”
李嶙握紧唐刀,他才不会乖乖引颈受戮,就算死,也要带走两个叛军再死,对元桃道:“不必管我,若是有间隙,你尽管逃跑。”
“我脚跛了,能跑哪里?”元桃拉住李嶙衣袖,生死攸关之时,顾不得其他,扬头对多波道:“我认得窣干”
话一出口,多波果然令叛军住手,他觉得有趣:“长安城里认识窣干将军的人不少?其中被叛军杀死的更是多,你以为一句话就能骗过我?”
元桃跛脚挡在李嶙身前,并不畏惧与多波的恐吓,道:“你可听闻窣干有个女儿,年十七,十多年前不幸失散,流落异乡。”
多波听过,却也不甚了解这些私事,道:“你不会要告诉我,你就是窣干将军的女儿?”说完这话,围着的叛军哄堂大笑。
多波却没有笑,鹰隼似的眼睛盯着元桃。
元桃说:“信与不信,全看将军。”
多波沉着眼睛,窣干对于那个早年失散的女儿一直耿耿于怀,几次令人搜寻,却线索全无,倘若他真的找到了此女,岂不是正好和窣干邀功。
多波动了心,挥动铁臂令燕军们安静,环绕着元桃将她从上至下打量遍,道:“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知道胡乱开口是什么下场?”
元桃道:“我自然知道。”
多波说:“最快三日,窣干将军就会抵达长安,我先留你三日的命也无妨。”目光朝着李嶙一扫,命令燕军:“将他们二人给我关起来,看严了,等窣干将军到了长安,一起审讯!”
“诺!”
元桃松了口气,暂时算是留下了性命。
……
他们两个被关进了一座宅子的屋子里,由燕军看管。
元桃四处看了遍,也是间富裕人家的宅子,这间寝房里铺着上好的被褥,地上也铺着波斯毛毯,宅子主人匆忙逃难,很多的名贵的衣裳都没能带走,应该还有饰品,只不过早被燕军给瓜分掉了。
李嶙默默看着她不做声,元桃感受到他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回头对他道:“永……您是有话对我讲吗?”
李嶙道:“你说得是真的?”
元桃垂下眼帘来到他身侧一同坐下,犹豫着开口:“我……我只是知道窣干有个失散的女儿,至于……”
李嶙问:“你到底是不是元家女?”
四目相对,在李嶙的注视下,元桃最终轻轻摇头,她错开李嶙视线,也不知如何解释,垂头盯着自己沾满血泥的鞋履一言不发,恐他生气。
然而李嶙声音平静,眼中也没有怒意,只是问道:“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元桃手指甲扣了扣膝盖处的泥巴:“我不是元桃。”
“太子也知道这件事?”
元桃点了点头:“当年是太子殿下将我带回的忠王府。”
“还有呢?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元桃说:“我曾经是被朝廷通缉的犯人,在兖州时与真正元桃调换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