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能看出来你是永王了。”
李嶙无话可说,抹了抹脸上的泥巴闻了闻,嫌弃至极。
三个人趁着夜色蹑手蹑脚的出了门,一路上都压低了身体,夜色浓浓,经血水洇过的地泥泞湿软,一脚踩上像是要深陷进去,天气炎热,死尸来不及收殓,两日就开始腐败,空气里挥之不去的腐臭和血腥味。
狂欢过后的叛军在深夜里深睡,一路上走得都是偏僻的小巷,侥幸没有遇到叛军。
元桃脚步停顿,怔愣地看向地上一具尸体,李嶙推了推她,不解地低声道:“你怎么了,愣着做什么?”
元桃没理会,径直走向那具女尸,伸手挥去围着腐肉的苍蝇,看清那尸体面容,身体僵直动也不动。
李嶙跟着走近,身手欲拉元桃胳膊,目光在女尸脸上停瞩:“这脸怎么看起来如此熟悉?”皱着眉头思忖片刻,恍然道:“是以前忠王府那个小奴婢?”
鸢儿也认得,惊讶道:“是睦儿,她嫁给了崔四郎做妾,怎么会……”
睦儿她如愿加入高门,到头来却没能逃脱这场战火,横死街头,恐怕连睦儿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的双目圆睁,神情骇然,仿佛死不瞑目。
元桃心里难受极了,泪水盈满眼眶,她伸手轻轻拂下睦儿的眼皮,又拭去泪水,起身对李嶙说:“我们走吧。”
只听人喝道:“站住!”
鸢儿脸色苍白,是叛军,元桃心弦绷紧,道:“快走!”
说着疾步跑起来。
“站住!”叛军喝道,随即呼叫旁人道:“这边有人!”
泥地上嵌着块硬石,元桃一不留神踩在上面,一阵剧痛,歪了脚踝摔在地上。
元桃道:“你们快走,不用管我。”
李嶙哪里能够将她丢下,对鸢儿道:“你走”回头蹲下身体背元桃:“上来!”
一簇箭从背后穿来,顺着李嶙耳侧而过,叛军将领放下弓弩,冷着脸道:“站住”
李嶙和元桃到底是没能跑远,叛军很快追上,将他们两个团团围堵住,让开一小道口子,燕军将领多波一身铠甲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凛冽审视着他们,道:“你们两个是哪家人,姓甚名谁?可有名牒?”
元桃趴在李嶙背上,忍着脚踝疼痛,道:“我是安邑坊元家的人。”说着将名牒递上。
多波眯着眼睛看罢,刀刃般的视线落在李嶙脸上:“那他呢?”
元桃说:“他是我的家仆。”
多波冷冷打量着他们二人,按在腰侧匕首上的手一抽,顿时寒光乍现,刀起刀落间李嶙衣角被割裂一角,速度之快,元桃惊呼声尚在喉咙。
多波将李嶙衣角捏在手指间,轻轻摩挲两下,眼底浮现出冷笑,对着李嶙那充满怒意的眼睛,讥讽道:“家仆?”
仓促间,李嶙没有换衣服,只是将那身锦袍割烂抹脏,只要一摸,就能分辨出这是上等衣料,见瞒不住了,元桃改口道:“他其实是我未婚的郎君,将军不要伤害他。”
李嶙始料未及,背着元桃的身体僵硬,有那么一瞬,竟忘记自己深处叛军包围之中。
多波似乎是相信了这套说辞,面对跃跃欲试的叛军,道:“人已经杀得够多了,再杀下去会引来瘟疫,男人拖去做奴隶,女人赏给你们了。”说完这话,转身离开。
围堵的叛军顿时发出兴奋雀跃叫声,眼里冒着光,吹着口哨缓缓逼近。
李嶙皱着眉头,趁机抽出一个叛军腰间唐刀来,抵御在前,愤怒道:“我见谁敢上前!”
本欲离去的多波闻音停住脚步,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思忖着回到他们二人身前:“你安邑坊元家女?那他是何人?”话是问元桃的。
元桃不想多波去而复返,问了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