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于是乎,宫中又有风言风语,谈起她脾气的古怪。
每当她乘着轿辇行于宫道上,旁的宫人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她。他们都知晓,这凤鸣居的郑娘娘乃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久而久之,宫中竟还起了酸语,道她不过是已故的一位美人的替身,仗着有几分相似的姿色,于宫中耀武扬威罢了。
她知晓这些话是从哪个宫中传出来的。
无妨,她根本不在意。
她连李彻都不在意,又会在意宫中何言何事呢?
不——她也还是在意的,每当李彻自我感动般、自以为是地施舍他那高高在上的爱意,她总会如坐针毡般的难受。
她受不了。
她受不了李彻,同样的,也受不了他那“高贵”的爱。
——如四年前一样,要将她再逼疯。
第66章 066 很自我感动吧?李彻。
她也曾当面与李彻对峙过。
每当她询问起自己的家人在何处, 对方总是眼神躲闪着,将话题岔开。
那日过后,他的身上果真起了许多红疹。
太医院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 废了好些力, 这才终于叫皇帝身上的疹消退了些。小院中的梨花仍旧开着,只是除了李彻与其中修剪洒扫的宫人, 再没有人去看过。
她喜欢的是幼时的梨花。
清丽, 明媚, 自由。
许是宫中待得久了, 便是殿门大敞开着,卫嫱也时常觉得胸中烦闷,生生憋得很。
直至一日,她提出,要前去卫府祭拜爹爹。
彼时李彻正在批阅那成堆的奏折, 听了她的话, 男人抬起头。对方目光里带着宠溺,闻言并未拒绝, 反倒要与她一同前去。
第二日, 李彻便为她备好了出宫的马车。
暗紫色的马车, 垂挂着祥云暗纹车帘,显得低调而贵气。
见她前来,马车前的宫人赶忙朝她恭敬躬身。卫嫱还未掀帘,垂帘内忽尔探出一只白净有力的手。
一只白净有力的左手。
皇帝今日也未穿龙袍,着微服,掀起车帘一角。
他伸出手,示意卫嫱扶着,走上来。
目光仅于其上停了一瞬, 她将脸偏至一侧。眼前女子并未理会他,她跨迈了稍一大步,卷帘坐上马车。
擦肩而过。
李彻的手顿在原地。
男人无奈笑笑,看了她一眼,而后与她并肩坐下来。
马车颠簸摇晃,二人一路无言。
大多时候,她与李彻私下相处时总是静默。久而久之,便到了如今谁人也不尴尬的局面。
她将半边身子靠在轻微晃动的车壁上,余光见着身侧之人一袭紫衣,正坐得端直。
李彻也未看她。
男人微微耷拉下眼皮,似是在养神。
自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药草味道,又被龙涎香遮掩住,变得难以察觉。
马车穿过闹市。
熙熙攘攘的街道,传来鼎沸的人声。卫嫱已有许久未曾逛过京城集市,听着车帘外的声响,一时不禁有些心驰神往。
宫中憋闷,她已有太久未见到此等鲜活的气息。
侧过脸看了看身旁之人,卫嫱抿抿唇,将眼底神思抑制住。
再穿过两条街巷,不过少时,便到了卫府。
李彻提前安置好了大小事宜,马车乍一停靠,便看见眼前正敞开着的大门。牌匾上“卫府”二字被人拭得锃亮,大敞的府门之下,早早便有下人候着。见马车停在宅邸外,下人赶忙一躬身,朝这头恭敬行礼。
李彻先下了马车,又转过身来扶她。
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