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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包裹在被褥中,并不觉别扭。

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醒来后,回到客院的张静娴还愣了一会儿,她看了看只有自己一人的床榻,若有所思。

昨夜谢蕴居然没有找来。

到底是五谷汤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他饮了酒?

不过无论哪个原因,这都是一个好消息,谢蕴少犯病,她的日子也能平静一些。

换好衣服,挽好头发,张静娴故意拿着弓箭在客院周围走动,府中的人看到了不觉惊讶,谁都知道使君夫人善射,也喜欢早晨练习箭术。

但走到一处庭院的附近时,有人拦住了她,并警惕地盯着她手中的弓箭看。

是个陌生面孔。

张静娴便明白自己找到了地方,很快,她冷下脸摆起了使君夫人的架子,“冬日已临,往后捕猎愈发艰难,我练一练弓箭也要你管?”

那人听了她的话皱起眉头,眼里明显浮现出几分鄙夷,“使君夫人练习箭术当然与我等无关,但是我家郎君千金之子,你胡乱射来射去,伤到了我家郎君,谢使君也护不住你!”

他们住在此处是给谢家面子,不是给一个庶民出身的女子面子。

“原来是晁将军在里面……”张静娴闻言果然有些惧怕,小心翼翼地道歉,“人人都言今年是个寒冬,我想猎几头鹿为使君补补身体,方才有所冒犯还请不要责怪。”

话罢,她就谨慎地收起弓箭离去了。

这人将她的一举一动禀报给房中的晁顼知道,亦是不屑,“一名女子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猎鹿。”

逐鹿中原自古以来就是一个颇具政治意义的词汇,象征着野心与权势。

晁顼顿时来了兴致,比起自己的父兄,他骄横的多,也喜玩乐,“先去北府军一趟,然后,我们也去逐鹿!”

或早或晚,这天下会是他们晁家的。

“再找机会杀了那个贱庶,阿父交代过,北府军必须要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谢氏还有一个谢丞相,让谢蕴娶晁家女终究是上上之策。”

晁顼不傻,除掉一个庶民与除掉谢蕴比起来,当然是前者更简单。

……

张静娴静静地望着晁顼住的庭院,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才迈开脚步。

她闷头向前走,始终没有注意到有一抹阴影在后跟随。

仔细看,那阴影完全不似人类。

他的双眸赤红,仿佛只在夜里出现的幽魂,没有思考的能力,没有表情的变动,只知道跟在她的身后。

看着她安睡,看着她呼吸,看着她练箭,看着她别有用意地靠近晁顼住的庭院。

她还要去哪里呢?

他的眼中起了一丝波澜,会去找他吗?

张静娴去了小驹睡的马厩,和往常一样喂它吃麦子喝水,然后摸一摸它的毛发,小声和它说,过几日请它帮自己一个忙。

“有一个人类是我的仇人,我得防着他。”

她把晁顼当作仇敌,阴影听见了,心口蓦然一紧,脸上出现了惊慌。

不会,他强行维持镇定。

“阿娴应该是为了我,我要杀晁顼。”

她不知道梦中发生了什么,只是巧合而已。

阴影这么说服自己。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不会原谅。

起初,张静娴真的认为谢蕴的“病”好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他完全是一副俊美冷静的模样,深色的衣袍庄重肃穆,包裹出他健壮颀长的身躯。

他看过来,往日因为犯病总会有几缕猩红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漆黑幽深,无情冷漠,让张静娴久违地想到了危险丛生的山林。

这才是真正的谢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