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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的黑马扬起马蹄,刚好挡在枣红色母马的前方,马蹄声打破了寂静,晁顼看了过去。

高高的黑马上,是一双亮光透不进去的眼眸,宛若嗜血的凶兽,静静地盯着他,不知已有几时。

晁顼的体内立刻生起刺骨的寒意,他抓着缰绳,身下同样品相不凡的骏马竟然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一种预兆,自诩蛟龙的晁家子到了长陵,终究不敌,屈于人下。

晁顼反应过来,动了心头火,“谢使君迟迟不答,难道是对我的到来有异议?”

这时,张静娴也察觉到了谢蕴身上的不对劲,但她实在提不起心力去想他究竟是刻意为之还是又“犯”了病。

摸在小驹温暖的皮毛上,她脑中冷静地思索自己对付晁顼的可能。

从感受到他身上恶意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晁顼最后也会回到前世的轨迹上。

谢蕴仍旧没有回答,他面无表情地向前,如同一道锋利的兵刃直入对方的心脏。

晁顼身下的马慌不择路地往后退,甚至出现了跪地求饶的一幕。

动物总是比人类多出一种直觉,能更深层次地感受到冰冷的杀意和强烈的攻击性。一匹马怎么敌得过庞大的凶兽呢?它哀鸣着,最终四蹄弯下。

晁顼险些从马背上摔倒,愤怒地眼中直冒火,亲随前来搀扶,他暴躁甩开。

正待挥剑发泄怒火时,谢蕴掀开薄唇,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原来是你……”

他的嗓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带着古怪的、阴冷的、瘆人的颤动。

“这里是长陵,我已等候你多时了,晁…顼。”

谢蕴笑了起来,更像是经过伪装凶戾的野兽,而不是正常的人类。

瞬间,晁顼的怒火停滞在了脸上,竟然和骑着的马生出了一样的心思。

求饶,逃跑,离开。

可是上百双的眼睛看着,他是大司马晁梁的儿子,若真的在此时退却,日后定成为他人口中的笑料。

僵持之际,一直旁观的公乘越开了口,他出来打圆场,言风大天冷。

“使君,莫要和晁将军在此处寒暄了,这风再吹一会儿,某看不仅晁将军冻的发抖,夫人亦承受不住。”

公乘越提到了同在风中的女子,刹那间,谢蕴宛若换了个人一般,戾气收敛后,他回望过来,眼神是亲昵的。

像是知道,怕吓到她。

张静娴从长久的思索中醒转,对上他温柔的注目,扯了下唇瓣,他确实“犯”了病。

但张静娴没有哄他的心思,有的只是强压下去的冷漠与厌倦。她承认,她心里有他,可是她的爱与热情早在她的死亡中湮灭了。

他与晁顼的恩怨如何都不妨碍,他亲口说,她是挟恩图报卑贱至极的农女。

虽然总是迷惑与他的伪装,但张静娴奇异地辨认出了他说那句话时,大概是发自内心的。

真实的嫌弃与恼怒。

“郎君,回吧,府中已经设好宴会,为晁将军接风洗尘。”

张静娴不是圣人,即便用了十二分的努力,也无法不因为“过往”而迁怒现实。

她从来就没有分清过啊,本来便是同一个人,怎么分得清?

“阿娴的脸色好白,很冷吗?”谢蕴骑着黑马靠近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将公乘越的话听了进去,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来安抚身在寒风中的她,但他的手比她的更冷。

像是僵硬的冰块。

张静娴感觉自己快要凉透了,又木然地重复了一遍,“回吧。”

面前的男人是他,也不是“他”,她不可以甩开他的手,不可以全部怪在他的头上。她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