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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张入山心神大惊,阿娴根本不愿意去长陵,他们是要回乡的。于是,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作势去拦。

郑起他们赶来的时机正凑巧,撞见这个场面,咬了咬牙明知不敌,也去帮他。

马车之外的獬和蟛等人对视一眼,没有和这些人动手,不管如何,张娘子与他们之间始终有着一分浅薄的情谊。

“诸位,此地已不安全,有敌来袭,使君和张娘子都受了伤,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到别处安置为好。”沉默很久的义羽开口劝说他们不要拦路,而是为大局考虑一起离开。

“可阿娴是女子,与使君同处一辆马车,并不合适。”张入山很坚持,谢使君是将要成婚之人,阿娴和他离得太近,最终受到伤害的也只会是阿娴。

“但我们此行只驾了一辆马车。”公乘越慢悠悠地从后方走过来,手中提着一个木笼子,笼子里面黄色的小鸟眼睛瞪得滚圆。

是血,它从人类的身上嗅到了血腥气。

小鸟不安地啼叫了一声,公乘越趁机笑了笑,温声解释这次遇袭的原因。

他看着张入山说道他们同样有危险,“还记得姜园之中的那位班夫人吗?她不仅仅只是一个舞姬,长公子通过她与幕后的一位贵人多次来往。如今长公子病重不能再掌权,那位贵人岂会坐以待毙。”

张入山微微一怔,他是这些人中离班姜最近的一个,甚至知道公乘越口中的另一位贵人的身份。

真正的天潢贵胄,帝王的亲弟弟,东海王。

“班夫人乃至从姜园出来的每一个人他都不放心,杀了你们灭口,是那位贵人必须要做的事。今日的袭击不过是刚刚开始,你们若想平安无事,只能跟着我等前去长陵。”

“长陵是那位贵人手伸不过去的地方,诸位觉得呢?”

公乘越叹了一口气,从身上拿出了一瓶金疮药递给手背有伤的郑起,“涂一些吧,你们只十多个人,根本不是那位贵人的对手。”

郑起接过金疮药,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先去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阿山,你说下一步该如何,我们都听你的。”

话音落下,十多道目光全集中到张入山的身上,选择和暗处势力庞大的贵人对抗还是选择在谢使君的庇佑下前去长陵,似乎清晰明了。

这次的祸端由姜园引发,他们确实难以逃脱。

张入山体会到了一种命不由人的无力感,一如征兵,一如被留在颖郡,他们的人生从不由自己做主,而是被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所主宰。

他握着拳头沉默不语。

“阿山,你说吧,时不待人。”郑起看出了他眼中的悲哀与挣扎,缓缓开口,神色亦是黯淡。

这是郑起早就看透的现实,只要是无权无势的庶民,永远会被人欺压轻视。

“公乘先生,我等愿追随谢使君前去长陵,但阿娴她不能在这辆马车里面。”张入山向着公乘越拱手,坚毅的面容流露出一分忧虑。

“无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张娘子是使君的救命恩人,同乘一辆马车乃是情势所逼,不牵扯到旁的。”公乘越明白他在担忧什么,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

他又拿之前张静娴为谢蕴伤腿施针的例子来说,让张入山放心。

“是。”张入山握紧的拳头松了松,随后沉声让刘犰等人架好牛车。

他们要确保能跟上这支队伍-

醒不来的时候。

张静娴的意识好似飘在了空中,虚虚幻幻,模糊不清。

没有时间的差别,没有岁月的流逝。

她听不到耳边的人在说什么,但是她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气息,一轻一重,牵动着她的灵魂。

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