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个聪慧的女郎,阿娴,我答应你。”沉默片刻,谢黎将带来的书卷递给她,“这是我亲手整理的文集,便送给你吧。”
张静娴恭敬地接过新的文集,又提到了自己的表兄和村人们,这是谢蕴予她的承诺,但她不确定会不会被他拿来威胁自己。
“原来如此。”谢黎认真凝视她的眼睛,笑道,“刚好我需安排叔简去做一件事,你去收拾行装,一个时辰后随他出发。放心,七郎有别的要紧事处理,不会注意到你的行踪。”
“勿要犹豫,阿娴,你救下了七郎,还保住了他的腿,一些东西是你应得的。”
“谢谢你,丞相大人。”
闻言,张静娴异常诚恳地道了谢,她没有信错人,谢丞相果真是仁正贤明的真君子。
回到住的地方,她飞快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水囊和一些易于携带的金子,又将黄莺的木笼子抱在怀里。
环顾四周,她的视线定格在墙壁那四个大字上,走上前,轻轻用手指抚摸了一遍。
接着没有一丝的迟疑,她朝着马厩而去。
他既然不是君子,她便也做一次小人,将小驹带走。
马厩中,小驹正在饮水,忽然看到小脸紧紧绷着的人类,疑惑地甩了甩尾巴。
今日又要出门吗?不过怎么只有她一个人。
黑马睁开了眼睛也看过来,兴奋地抬了抬马蹄。
出门好啊,身为一匹精力旺盛的骏马,它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和人类一起奔跑!
然而,结果令黑马大失所望,那个瘦弱的人类看也不看它一眼,和小驹还有一只眼睛滴溜溜转的黄鹂鸟相携而去,抛下了它。
黑马不甘地打了个响鼻,这个时候,它的主人又在何处?!-
早晨。
一处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面,义羽甩了甩略微酸痛的手腕,面不改色地拭去手背上沾着的血迹。
蟛走过来,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义羽神情微微一变,从房中走出。
明亮的日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明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去往何处,可是他犹豫了,等了一刻钟才走往马厩的方向。
昨夜,义羽和獬等人都很忙碌,长公子手下的一批人移交过来,他们脚不沾地地审了很久。
公乘先生醉酒醒来,也立刻拉着使君接收长公子的势力,照他的话说,闲了那么多时日,总算有些事情做了。
他们必须在回长陵之前将一切处理妥当。这个时候,他是个勤劳且努力的谋士。
义羽听了公乘越的吩咐丝毫不敢懈怠,和獬几乎忙了个通宵,无奈他只好托蟛去喂马厩中的十多匹马。
倒不是谢家的仆人苛待这些马,而是义羽自己多弄了一批粟麦,额外为马厩中的马加餐。
可是,蟛去喂马归来,却告诉他一个异常之处。
马厩中,那只枣红色的母马小驹被人牵走了。
“我觉得牵走小驹的人是张娘子,羽,你说这件事情要不要禀报给使君。”
蟛很纠结,张娘子有潜逃的前例,按理说他应该立即告诉使君。但张娘子现在是使君门下的高等宾客,昨日也是光明正大地出了谢家,他多此一举怕是会惹她不开心。
想了想,蟛将这件事说给了义羽,让义羽决定。
毕竟,张娘子和义羽的关系更好,而他也是帮义羽去喂那些马。
……年轻的部曲走到了马厩,当他看到踏墨旁边空出一片的位置时,垂下了一双眼眸。
“羽,改日请你喝我酿的葡萄饮子。”
“羽,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羽,我虽然成为了高等宾客,可还是很想念我自己的家。”
脑海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