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任着小团子拉着,一路穿过侧廊,到了三岁小人的小小地盘。
明净的殿室中央的地上,竟然有一滩垒起的沙城,沙丘上头还竖着高低错落的红幡。看上去,似乎是有人在陪大皇子玩沙盘推演的游戏。
沙城边上,则立着一只泥人偶和一只老虎。
青簪低腰欣赏小童的杰作,偏头问人:“殿下喜欢老虎?”
大皇急着想走过去展示给人看,一个不慎就摔趴在了地上,干脆便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举起泥塑:“不是老虎,这个是父皇,这个是虎符!”
说罢,小团子就坐在地上,希冀地瞅向青簪:“父皇好忙,好久没来陪怀暄玩了,姐姐和怀暄玩好不好?”
青簪忽就有些心虚,皇帝这段日子空的时间,好像多半都花在她身上了。
*
从关雎宫出来,一日又将阑尽了。
大皇子人小鬼大,输的快,学的也快,瘾还十分大,把自己的几盘小零嘴都输给了青簪,差点连新捏的虎符和父皇都要输去了,仍不肯放青簪走。
要不是再呆下去得在关雎宫用膳了,明昭仪派了人进来,青簪这会儿还不定能不能脱身。
宫道上,出来没走两步,却是遇到了赵美人。
赵美人早就想来探探杨氏这边的情况。
她翻来覆去地想,却怎么也想不通,咬伤杨氏的为何当真会是泥蛇。
难道是乘鸾宫里确有泥蛇,而她让人丢进去的那些白花蛇太不得用,至今还没在人前露头?世上竟有这种巧合?
可听说皇帝在关雎宫,心思就又活络了起来。杨氏怀着孕又受了伤,自是不可能侍寝的,她这个时候去,没准探望过后,就能顺理成章地跟着圣驾一块儿走。
因此,赵美人见到青簪这时候在关雎宫外出现,总觉得她和自己打的是同样的主意,否则何必留到这个时候?
不过,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放出去的蛇当真伤到了人,且伤的妃子竟还身怀皇嗣。皇嗣是何等的金尊玉贵,说不定是因此被罚跪到现在。
赵美人从青簪身边慢摇摇经过,又冷笑着和婢女说话:“盈美人救过杨美人一次,又害了杨美人一次,真是巧了。你说,难不成是她施了恩没落到好处,便又想收回去?”
谁都听得出她是故意说给青簪听的。
这会儿是豆蔻跟着青簪来的关雎宫,豆蔻却不是个吃素的,闻言当即走到赵美人面前,对赵美人行了个礼:“美人见了我家主子,怎么也不来行礼问安,反倒言语冲撞。”
“你算什么个玩意儿?”赵美人一把拨开她,却并不急着走,回身对青簪道:“盈美人平日就是这么教导下人的,怎么,比我多了个封号,还真当自己爬在我头上了?”
如此还不足解气,她愈说愈凶:“虽说如今大家都是美人,但保不齐明日我便是贵人了,谁同谁行礼还不一定呢。盈美人就不一样了,险些戕害了皇嗣,陛下竟也不褫夺了你的位份,还不苟且一日是一日?”
今日赵美人一听说湖莹阁有喜,就把那递送消息的太监骂了个狗血淋头,以至于竟没人敢凑到她跟前告诉她,杨嫔和盈贵人都得到了晋升的事,唯恐雪上加霜,会殃及自个儿。
见青簪不说话,赵美人就更为得意起来,慢捋着金丝艳耀的袖子:“盈美人还不知道吧,这次西南旱情,我家又捐了不少银子。你说,咱们俩,到底谁会当上贵人呢?”
比起此时的口舌之快,青簪更在意的却是惠妃能不能查到赵美人头上。也许私心里,她还是更希望惠妃能够查出幕后黑手的,不仅仅为了真相和公道,也因为惠妃屡次释放的善意。
况且惠妃若能够继续管事,不要让宫权回到皇后手中,对她也没有坏处。
但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