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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天真,“会吗?”

但他的神情,比起过去的懵懂,多了几分通透灵慧,正应了那佛偈,心如莲台。

或许保持纯粹,并非他顽愚无知,而是历经千帆后的抉择。

衣绛雪此生初为鬼,却做了四十九世的人。或许表现出几分快乐的孩子气,却总是不是真正的稚子。

物来则应,过去不留。

正是“明镜止水”。

还没等裴怀钧望进他澄澈如莲花的眼睛,作出几分动容。

衣绛雪冷不伶仃地凑过去,吻住书生手腕的青筋脉络,轻轻描摹轮廓,“我以为,你会希望我也痛。”

裴怀钧:“……”

衣绛雪敛起睫羽,将真正的心事隐没于深海,那抹金红是无相,“你很痛,不是吗?”

裴怀钧不答,气息沉寂,一如莫测难辨的天威。

衣绛雪却笑了,露出尖尖的牙齿,“啊呜”一声,叼住了书生的喉结。

他轻轻舔了舔他咽喉处的皮肤,似乎有些渴血。

仙人的脉搏之下,血是冷的还是热的呢?

他这样想着,鬼体倾压在他的腰身上,膝盖顶住,右手又无形间扣住他的手腕,制住剑仙的反抗。

他眯起眼,轻快道:“书生,我要咬你了喔。”

裴怀钧被迫向后仰去,头颈凭依供桌的边缘,勉强支住身体。

青衣布衫在与他纠缠时,不免落拓几分。

“小衣咬吧,我受得住。”裴怀钧将脖颈偏了偏,把要害更明确地暴露出来,眉宇间不见畏惧。

衣绛雪像是在吃甜丝丝的糖人,双瞳晶亮,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怀中,“坏家伙。”

裴怀钧的指尖压住他的唇舌,“喜欢我的味道?”

衣绛雪的吻轻柔地拂过书生的锁骨与颈侧,将裹着蜜和酒的紫气抿进嘴里。

记忆的浮云会遮蔽视野。厉鬼的野性本能不会骗人。

他选择用感官去分辨。

是或不是,爱与恨,他只会相信自己。

厉鬼眯起眼睛,抿着唇咂味,似乎在作出最后的确认,“怀钧,你尝起来,味道真的和记忆里一样诶。”

裴怀钧衣襟凌乱着,呼吸也沉重几分,退无可退时,后背完全抵在了东君供桌边。

似乎禁不住推搡,供桌摇晃,烛火打翻,新鲜的供果落了一地。

裴怀钧随意瞥去,曾经的剑仙低眉垂目,洒脱风流,他也一如面对旧日的自己。

倾倒的烛火点燃桌布,还有蔓延的趋势。

他果真是荒唐透了,在东君庙里纵火,却压根不想去管。

烧吧烧吧,让烈火将他们焚尽。

裴怀钧发出一声忍耐的喟叹,猫猫鬼赤红的舌尖划过胸膛,吻落在心脏处。

明明他的唇轻柔湿润如云,他却有种被隔着皮肉,含住心肝的错觉。

小衣会吃掉他的内脏吗?

这或许是个悬念。

裴怀钧的腰部习惯性绷出弓弦的弧度,随即松弛下来,卸下最后一层防备。

衣绛雪伏在他的身上,掌心却隔着一层,托住他的腰。

剑修的习惯骗不了人。他欢快地在他的身体线条上按了按,硬邦邦的,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剑修在被近身时,肌肉会紧绷,这是随时反击的本能。”

厉鬼的指腹在他腕处一滑,在他手臂的经络上印出尖尖的牙印,“常年握剑的手,会习惯性地用力,暴出青筋。”

他意在言外,“怀钧,你也和剑修有同样的习惯,会像豹子一样绷着腰,随时暴起哦。”

裴怀钧叹了口气,彻底摆烂地抵在供桌边,火舌已经舔舐上神像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