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见楼下草坪传来争吵声。

“齐哥哥,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是阿秀的声音。

“秀妹,你别问了!咱两个现在不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你们臭男人,尽是多情种,从来就不负责任!”

阿秀已经哽咽起来了。

“我的好妹妹,你快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想占女人便宜,又怕人说闲话,这就是你们男人的通病!”

阿秀的哭声让段轻言也不住想哭,他背靠着栏杆坐在地面,把脑袋掩在手臂下,肩膀也耸动起来了。

他已经忘了阿秀刚都说了些什么,只剩想哭的心情莫名止不住。

齐耿后来在山脚下的武馆找了份兼职当助教,段轻言常常跟着阿秀下山去看他打拳。

令段轻言好奇的是,这两个人吵架不止,但似乎永远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来香港近一年的时间,他几乎把山腰到山脚的每一寸公路都走遍了,但也只是到山脚而已。

阿秀常常劝他说:“小少爷,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回上海也是给二爷添乱,等二爷那边的事处理好了,自然会接咱回去了。”

“那他为何从不送消息来,连我托陈管家寄去的信也不回?”

此话一出,阿秀便哑口无言了。

段轻言心里却比谁都明白,他寄去上海的信,也许早送不到租界了。

阿秀自然也知道,就算她不说,平日里外出,段轻言也能从外人的言谈中得知上海一星半点的境况。

一天夜里,陈管家到段轻言房间,凝重着面色叹了几分钟的气,直叹得段轻言心里发颤。然后他看见陈管家从怀中摸出一页被揉得发皱的报纸。

他接过那张薄薄的散发着浓浓油墨味的旧报纸,见着那纸面上赫然印刷着《周海:瘐死狱中的卖国巨奸》

“少爷,事到如今,再是瞒不住您了,如今大陆朝迁市变,上海是再也容不下段家了。”陈管家的眼泪沿着青灰的面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