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是汉奸......”段轻言的手颤得厉害,眼里再也装不下一个文字,只把头抬起来看向陈管家,“二爷......二爷会怎样?”

“老爷在时,段家就站错了队,这几年政局骤变,二爷已尽了最大努力保全段家......”

“陈管家,我再也不闹着回上海了,求您告诉他,我在香港等他,会一直等他。”

段轻言放缓了语速,尽量让自己的话语保持清晰,可是泪依旧模糊了视线。

“小少爷,您听清楚来了。”陈管家扶住段轻言的两条胳膊,字字泣血,“段家还有您!您是段家养子,若是两位爷都不在了,您还能享有段家在香港的所有继承权。”

“我不要!”段轻言猛地甩开陈管家的手,嘴张着,下嘴唇颤抖着,一时之间竟不知目光要落在哪里,他开始慌乱起来。

“我不要...”他抓住陈管家的手腕,语无伦次说着,“我要回上海,对,我要回上海,我明天就走,不,我现在就走。”

“小少爷!”陈管家把手覆在他手背上,只是不断摇头,“您若是回去,便是辜负了二爷的一片苦心,当时为了送您出来,他转让了君悦赌场经营权,才有人在战时保得您直飞香港。”

“他会来的,对么?”段轻言因咬紧而发肿的嘴唇几乎不动了,只干巴巴地呕出几个字来。

“段家太大了,二爷不是个体,他身后背着半个上海的资本...”陈管家也哽住了喉咙,“总有容不下他的人。”

陈管家总是绕着弯说话,但段轻言究竟听明白了。

新时代来了,就像阿秀与齐耿说的那般,未来的世界,是所有人平起平坐的世界。

像段路昇这样的人,或许就永远停留在了旧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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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轻言越来越吃不下东西了,起初还能喝些粥,到后来连喝水也会吐,东西吃不下,觉整宿睡不着,阿秀就这么看着他一点点衰弱下去,看着他脸上的胶原蛋白流失尽了,皮肤紧紧贴着轮廓骨骼,整个人风一吹就要倒退好几步,最后连他眼里的光都黯淡了。

阿秀趴在他床前,两眼泪汪汪:“小少爷,万宝饭店的电话能通大陆,我明天就打电话到上海去!”

齐耿半夜从武馆赶回来,一进房间就看见一群人围着段轻言,陈管家跟几个医生在说话,阿秀趴在段轻言床前抹眼泪。

齐耿走到床边,把嘴凑到段轻言耳边说:“好弟弟,哥哥给你买了回上海的船票,咱们明天就走。”

阿秀不知齐耿说了些啥,却见段轻言的眼睛睁开了,看见他紧紧抓住齐耿的手,然后眼泪流了下来。

看见段轻言流泪,阿秀一下嚎啕大哭,哭声直把房间里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段轻言有任何情绪了。几天前段轻言突然在房间晕倒,在医院躺了几天后,身体各方面情况依旧不乐观,医院查不出病因只好让他们先把人接回家照顾观察。

段轻言没能走成,因为第二天一早琛叔就来了。

琛叔来香港这件事,只有陈管家是知情的,因此在阿秀跟齐耿都瞠目结舌之时,陈管家却叹着气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是我发电报去上海的。”

齐耿劈头盖脸质问:“段路昇怎么不来?”

琛叔看了齐耿一眼,却不回答他,只问陈管家道:“小少爷人呢?”

齐耿不依不饶,挡在琛叔面前,非要个回答,他说:“段路昇他自己不来,以为随便派您来就能打发我们小少爷了?”

“齐耿!休得无理!”陈管家在身后低声呵斥他。

“齐哥哥,算了,二爷他定是太忙了来不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