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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烧骨 琉西西 119853 字 1个月前

她的脸。“不许睡了, 快起来守岁。”

成片成片的灯火荧光似一层又一层橙黄色的薄纱, 昏昏沉沉,朦朦胧胧地笼罩在四周,眼前的郎君疑似穿梭在梦境里。

叫她骤然想起, 今夜里发生的许多事, 许多与他有关的事情——

比如与他故作陌生时,他那双略显落寞的眼睛。

比如观看大仙灯时,两旁宫使向百姓抛洒贺糖,他悄悄送来一颗她没能接到的贺糖。

比如在江畔时, 她与他隔着人潮对望, 绚烂的烟火在头顶的夜空绽放。

比如她即将登上回府的马车时, 他过来与她在雪天里亲吻, 同她说回去不许睡, 要等他回来守岁。

比如临别时, 他取走她脖颈处的灰鼠毛领,戴到自己的脖子上。

比如……

棠惊雨握住捂在自己脸上的手掌,睡眼惺忪, 对着近在咫尺的谢庭钰说:“大人, 我喜欢你。”

她的嗓音跟半融化的糖一样黏黏糊糊, 分不清是因为醒得恍恍惚惚的缘故,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

谢庭钰突然愣住。

先前一直哄她说“我喜欢你”果真有奇效,此刻听起来别样撩拨心弦。

他将她怀里抱着的药枕抽出来扔到一旁, 将被窝里暖融融的人严丝合缝地搂进怀里。

“蕤蕤,再说一遍。”他柔声地哄着她。

太温柔,一切都似她的一场梦。

她凑上前去吻他的唇。

很难不演化成翻纵沉缝的春夜鸳鸯。

具体的,真实的,轻微的,钝痛。

昏沉的睡意霎时散去,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他的肩膀,整个人如重雪倾轧下颤动的松枝。

“大人——”

“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

“好好想想。”

她很想停下来好好想想到底是哪句话,但他一直没给她能平静思考的时间。

绯窗外的雪还在下个不停,枝头上积攒的雪越来越重,寂静的庭院时不时响起细枝被沉雪折断的脆响。

是夜,灯盏荧荧,椽烛煌煌,沉檀香漫满室宇。毡帘抵宵冷,炕床春意暖,乱鬓绸衣落,香汗流锦枕。

媚眼梅腮,已是春心动。但见玉箫拨琴弦,侧拗旁揩,上挑下剌,或急或缓,声嘤嘤,乐高昂,一曲鸳鸯醉心肠。

研濡渐渍,云犹雨腻,翡翠衾里浸琼浆。执柱投花,中其谷实,情至兴时,数点菩提水,倾入玉壶中。

不知不觉,已是鸡鸣声声五更天。

不似守岁,也当是守岁了。

谢庭钰醒来时,发觉天光已大亮,估摸着现在是午时左右。这一觉睡得十足畅快,只觉周身通泰。

他一动,忽觉不对,低眸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正被棠惊雨当药枕一样抱着。

刹那间,他惊愣地望着房梁出神。

哪怕只是午歇,同她睡在一起的次数也是一只手就能数清楚。

这是第一次,他痴迷到与她一夜共枕。

她睡时抱惯了药枕,他的手臂一动,她抱得更紧。

他费劲侧身将落到炕边的药枕捡过来,放进被窝里焐热,然后用它来换回自己的手臂。

起身,恍惚地穿好一身冬衣,谢庭钰回身去看搂着药枕熟睡的姑娘,静了好一阵,而后抬脚离开。

棠惊雨醒来时,暖阁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气息。

她洗漱完走到隔间,发现靠墙的桌椅上堆满了红纸红绸扎起来的物件——大小不一,长短不同。

她似有所觉,挑了一个大约小臂长短的盒子拆起来。

定睛一看,正是一只花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