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大有人在,再娶之人,和她不会有任何区别。”
听完这些,楚越一时沉默,良久,她道:“我不想知道这些,和我没关系。满心欢喜,迎娶季孟的是你,发现的非所愿的也是你,最后依旧和她在一起的也是你。”
她淡淡收回视线,“现在
,认为她无处可去,怜悯于她的还是你。至于我,我是那个要她父母人头落地,全族血洒刑场的恶人。”
“尽情去恨,尽情骂吧,日骂夜骂,能骂死我吗?”
嬴华看了一眼楚越,“她之前从家中远支抱了一个孩子,养在膝下,以慰孤寂。楚越,我打算正式收养那个孩子,让她后半生,能有一个依靠。”
“你觉得我能放过她吗?”楚越声调冰冷。
她望向嬴华,目光不带一丝感情,“我怨恨孟氏,十分怨恨,她的母亲,太过贪心,居然想要将寡居在家的女儿,嫁给白起。她想抢走我的爱人,所以我怨恨。”
嬴华思索下,道:“你也怨恨季孟,因为我娶了她?”
楚越笑了下,直直盯着嬴华的眼睛,“你知道我恨什么吗?我恨孟氏,是因为她明知我与白起两情相悦,却妄图从我手中夺走他。她既然敢做,就一定要敢当,我的愤怒,会变成屠刀。”
“但我没有恨季孟的理由,她没有抢走任何人的东西。我不会放过她,只是因为,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她的仇恨,也会化作报复,搅乱我的安宁。”
楚越这么一说,嬴华心中明了,“你恨的是我。”
她迟疑了一瞬,还是说出了真相,“是。”
“桑丘之战,你劝我,却没有力阻我,你恨我,恨到,希望我去死。”
楚越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落下,“你怎么现在才明白?”
爱和恨,都是她一个人的故事。
“你就那么恨我?”嬴华不可置信道。
楚越没有回答,抬手擦干脸上泪水,“我不会放过季孟的,你要是真顾念旧情,就为她打一副好一些的棺椁吧。”
孩子一日一日长大,越到孕晚期,楚越每天越饿,眼睛一睁,就想吃饭,她无数次告诫自己——
楚越你不能吃了!
但腹中饥火烧肠,告诫最后都成了悔恨。
楚越,你又吃了!从明日起,不能再吃了!
这样告诫、悔恨、告诫到了临产。
孩子生下来,足有七斤重。
七斤的大胖丫头,头不大,但肩膀大,楚越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生下来,丫头哭声洪亮,大得能掀房顶。
胖丫头的肩膀上有块黑色胎记,魏和将此事说给楚越,楚越起身一看,“还真有!”
“都怪白起,非要唱什么越人歌。”
“啊?”一旁婼没听懂。
“鄂君,姓芈,熊氏,名黑肱,字子皙。”
黑肱。黑胳膊。
听多了芈黑胳膊的歌,生下一个孩子,手臂也长着黑色胎记,不怪白起,难道怪她吗?
婼顿时笑了,对襁褓中的大胖丫头道:“原来你的胎记还大有来头。”
大胖丫头出生,魏和也就自动升级,成为她的傅姆,贵族女子从出生起,便有傅姆随侍,教导礼仪。
魏和出身魏国大族,是王后身边女官,王后命她随侍楚越,便是为了让她做孩子的傅姆。
孩子生下来,嬴华来看过一次,却只在外间,魏和将孩子抱出去给他看了一眼,并未进入内室,探视楚越。
恨意,在他们之间,画出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嬴华每每走到边缘,便觉束手无策。这也正合楚越的意,爱恨交织,不如恨得纯粹,碎的彻底。
她坐完两个月的月子,嬴华才对外宣称她早产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