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出两行浊气,骂道:“死孟守!”
诙休假归来,发现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咸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大司巫首席门客地位,摇摇欲坠。为了补救一下,他也找活儿干。
真正的雄竞,开始了。
楚越在屋中看书,桌案上放着好几卷策论,分别属于张仪和司马错,两人就伐蜀还是伐韩,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张仪要和魏国、楚国结盟,攻打韩国,兵出三川,拿下宜阳,然后挟天子以令天下,成就帝王之业。
司马错认为,现在秦国国力不够,劫持天子,会成为众矢之的。刚好巴蜀相互攻伐,向秦求救,秦干脆效法晋献公故事,假道灭虢,把巴蜀全拿下,扩张秦国领土。
朝中就此事争论不止,秦王也派人来问楚越,伐韩吉,还是伐蜀有利。
这一战,秦自然是灭巴蜀,但巴蜀乃蛮夷之长,地处偏僻,楚越对他们不太了解,于是找来书籍,恶补知识。
她在窗下看书,魏和与婼一面在廊下整理药材,一面窃窃私语,笑气得脸像鸡冠一样的辛。
辛更没活干了,骂的人除了孟守,又多了一个诙,两个人也不让她,人情哪有工作重要。
屋内屋外,洋溢活泼的气氛,嬴华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争夺扫帚的诙与孟守,辛在一旁,用手揽起落叶,女官装扮的魏和,正与婼探讨医术。
窗内,青年女子慵懒闲适,斜倚凭几,聚精会神,盯着手中逐渐,读到要紧地方,修眉微蹙,黑发未梳,垂在苎麻白襦。
孟守最先发现嬴华,松开手,诙猝不及防,摔了个大马趴,院中响动,吸引廊下人注意力,魏和与婼,才发现嬴华,站起身来,“公子。”
楚越的视线,从窗内投出,她依旧慵懒的坐在屋中,没有半分要起身的意思。魏和低声提醒道:“夫人。”
她唤的是‘夫人’而非‘大司巫’,意在提醒楚越,她现在的身份,但楚越置若罔闻,悠悠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你们先退下吧。”
“是。”
嬴华并没有进屋,而是在廊下,方才魏和与婼的位置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窗内楚越,楚越依旧在看书,不理他,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我来看看你,你和孩子还好吗?”
“多谢,我们都很好。”楚越有礼道。
“宗庙那边,我都说好了。暂时先不急着庙见,等你生下孩子再说。”
借用老头医师的说法,嬴华对外宣称楚越年纪大了才头次生育,胎像不稳,需要静养安胎,经不起前往雍城宗庙的舟车劳顿,希望能暂缓庙见。
夫妇二人都是年纪大了才有孩子,任何繁文缛节,都不如孩子大,于是庙见之礼,便被搁置。等楚越先生下孩子,再补这个礼仪。
“好。”楚越应道。
嬴华:“”
聊天高手一出手,任何话茬都要摔死在地上。
嬴华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我听说季孟来见你了。”
闻此,楚越放下手中竹简,望向窗外,目光严肃,“你想说什么?求情的话,就大可不必,孟内史究竟是罪有应得,还是我蓄意谋害,你自己清楚。”
“孟氏获罪,季孟,就不能再回家了。”
楚越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那个人不是她,我很失望,但木已成舟,婚嫁不是儿戏,可是时间久了,我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接受她。”
“桑丘之战大败,我九死一生回到秦国,深感将军征战,生死难料,于是劝她不要再等我,趁还年轻,尽早改嫁,她虽然心动,却始终放不下家门荣耀,父母期许。”
“她说,王室之中,没有感情,却依旧过完一生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