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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太会安慰人,只知她现在情绪不好,此时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容易殃及池鱼。

以往在桃源村时,她撞见村中邻居偷了家中的两只鸡,气得,撵着那人追着骂,生生在门外骂了两个时辰,又依依不饶让人赔了相应的银钱,这才作罢。

谢昭珩看不过去她泪流满面,递上前块巾帕,许之蘅并没想太多,顺手接过,胡乱擦擦脸上的泪渍,又恢复了些以往张牙舞爪的样子。

“我此生与瑞王誓不两立!”

许之蘅咬牙切齿,忿忿说出这句话,而后又鼓着哭红了的眼睛,扭头望向谢昭珩,“我问你,如若你当上太子,做了皇帝,会让瑞王付出何种代价?”

皇位之争,不是赢,就是死。

不过通常来讲,大多是褫夺身份,通家贬为庶人,发配边疆五千里。

可谢昭珩抬眸眼看了眼许之蘅脸色,担心她觉得此等处罚不够,只轻道了句,“通家老小,一个不留,杀无赦。”??

许之蘅被他阴狠的语气微微吓到,刚要冲出的哭声忽就卡在喉中,唇瓣哆嗦着张了张。她确实恨瑞王,可他的家人却并未得罪她……可涉及皇权争斗,或就是这么你死我活。

她拎得清轻重。

所以此时也是吞了口唾沫,狠狠道,“那也是他活该!”

阵山风刮来,谢昭珩将身上的氅衣解了,迎风招展轻披在她身上,趁着系带的功夫,顺势将她揽进了些,低声安慰。

“别哭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此仇不是不报,时候不到罢了。”

许之蘅闷声应了句“嗯”。

可是这后知后觉的,又觉得二人这姿态有些过于亲昵,心中只觉有些别扭,不禁扯住氅衣上的系带,扭过身子自己系上,颇有戏嫌弃道。

“离我远些。”

“赶路赶得身上臭哄哄的。”?

她真真是没良心透了。

也不想想他究竟是为了谁,才这么急慌慌赶回来。

谢昭珩无奈叹了口气。

可没法子,他不能恼,只能万事担待着,只忍不住提示道。

“你在我面前耍耍小性便也罢了,若当着外人的面,多少也得装装相……尤其过几日就父皇寿辰,你我此等已经订婚的未婚夫妻,可是双双要出席的,你多少收敛些…”

“要你说?”

“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么?”

许之蘅睁圆了微红的眼睛,嘴中不满嘟囔两句。

……

此情此景,倒颇有几分打情骂俏的意思。

站在不远处的萧建与红绡见了,不约而同都抿嘴偷笑,他们都还以为主子的这门婚事或许会另外有些变数,可现在看来,已是稳如泰山。

五日后。

蘅芜苑。

今日乃皇上四十八岁寿辰。

许之蘅头次以未来晋王妃的身份参加宫宴,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熹微天光时,婢女们就捧来茉莉花露给她擦拭面颊,轻施粉黛,淡画娥眉,西域的胭脂抹在面颊上,形成寒春的绯云。

织金云锦在小叶紫檀木的屏风上缓缓展开,许之蘅伸出纤细的手臂,穿过金丝绣就的缠枝万福气纹广袖,发髻上堆珍叠翠,随风轻颤。

一番装扮后,肖文珍牵着女儿的手缓缓转了一圈,心中甚为满意,然而后又不放心的嘱咐,“蘅儿,你父亲是不该贸然接受皇上指婚,如今木已成舟,眼瞅是没有什么回寰的余地了,你就算心中再不满,今日也务必要将戏做全了,莫要让旁人瞧出这些龃龉。”

许之蘅点点头,轻应了声,“母亲放心,女儿省得的。”

许家老小都要入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