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6(10 / 16)

许之珠自然也要去。

她以往常以未来太子妃自居,如今太子乍然被废,她难免会遭受些冷嘲热讽,起初心中还有些不忿,还指望着太子能东山再起,可自从退婚后,太子在幽禁时就迫不及待迎娶了她的好闺蜜查令慧,没过几天更是传出查令慧生怀有孕的消息……

许之珠便什么都懂了。

整个人肉眼可见消沉下来。

她并非是个蠢笨之人,晓得今后没了未来夫家做依仗,只有母家给她兜底,而在许家内宅中,肖文珍是家世高贵、执掌内宅的主母;岚姨娘又是父亲新宠,刚生儿子没几年。

而生母娟姨娘这头,色衰而爱迟,父亲这几年已经不大将她放在心上了,可好在她还有个胞兄,所以这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就算退过一次婚,以她现在的家世门第,只要不乱折腾,嫁给寻常勋贵那也是不难的。

至于与嫡长姐许之蘅,以往确有过些龃龉,可自从有此她帮自己喝退那些嘲笑她退婚的贵女后,许之珠那股与她处处针锋相对的心思也就淡了。

“长姐”两个字也知道喊了。

平日遇见了也晓得请安了。

就像只爪子被磨平了的猫。

此时许家四口凑在一起,整整齐齐坐在殿中右侧。

在外人眼中,倒着实很有些相亲相爱的和谐氛围。

满汉全席铺满长席,燕窝熊掌,鱼翅熊掌,热气腾腾的香味混着龙涎香,久久萦绕不散。编钟笙乐响起,数十名舞姬踏歌而入,广袖翻飞间,脚踝上的银铃伴着舞步叮咚作响,歌姬们嘴中吟唱着的,是为皇上寿诞新编的千秋岁引。

金碧辉煌的殿宇中,歌声清越,尽显皇家的威严与昌盛。

或是上了些年纪,皇上愈发喜欢热闹,今日兴致也很高。

那些戍边与外放的皇子,今日也都入京了。就连废太子也获得恩准,与身怀大肚的查令慧坐在阶下,只不过瞧那座次,已是远离了政治的权力中心。

皇上放眼望去,在已成年的皇子中,也就晋王直到现在都还未成亲了,他将眸光落在晋王与许之蘅身上打了几个转转,只觉二人格外登对,心中愈发满意。

不由心生出些好奇来。

“你们两个娃娃究竟是怎么回事?朕只听坊间传许大姑娘在以往流落乡野时,你们二人因缘际会有过一段纠葛,似还成过亲?”

“不如今日和朕好好唠唠,说说前因后果?”

寿宴上气氛正好。

瑞王也借着调笑,落井下石。

“父皇,儿臣倒是听说了……”

“据说是晋王当时身负重伤,濒临死境,许大姑娘心善施手相救,倾尽家财为他治病,谁知晋王伤愈之后,拍拍屁股竟就走了……”

皇上唬下脸,“哦?竟是如此?”

“许大姑娘,这可是*实情?如果晋王若当真是个如此丧良心的,朕今日必给你做主!”

许之蘅心中有些丧气。

这事儿早不说、晚不说,怎么偏偏要等她和谢昭珩订婚了之后才说?但凡眼前情景发生在订婚之前,她或许就因为咽不下以往那口气,将那些旧事尽数吐露,让皇上给她讨个公道。

可现在不一样。

现在他们两个是拴在一条身上的蚂蚱。

谢昭珩丢了人,那就是她自己丢了人。

且许之蘅就算心里再恼谢昭珩,可瑞王又算得上哪根葱?她岂会让这么个杀狗凶手如愿?

她现在只柔柔浅浅笑笑。

先是故过娇羞抬眸望谢昭珩一眼,而后又迅速低下头。

“晋王殿下才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

“……圣上问起这桩事,倒让臣女有些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