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的话也玄妙高深,便请他来为家人说几句箴言。
孔家的那几个子女,全都尽数被小厮唤去远处的树荫之下,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孔老爷爽声大笑,还命人奉上了厚金。
车队正要启程之际,那老道蓦然瞧见了刚刚睡醒、踩着踏凳下车透气的丁翠薇。
他眸光放亮,立即上前将她打量一圈,嘴中啧啧道。
“奇哉怪哉。”
“姑娘本是这世间至清至贵之命格,为何却行了最低最卑之运数?”
又让丁翠薇摊出右手,那老道定睛仔细看了看,而后又松了口气。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往后种种,譬如今日生。好在姑娘前世积下无量善因,方才能感召今生无上善果。”
“姑娘命宫璀璨,贵气环绕,尤其是姻缘之道,实乃星辰归位,契合天定之数。”
“既定之缘,避无可避。犹以手舀水,水复还流;似以网捕风,风仍穿隙,绝非人力所能左右。”
“……还望今后运道来时,姑娘要以正道为基,用德行育民。善哉善哉。”
道长摇头晃脑说完这几句话,便扫扫浮尘离开了,此时孔春正好凑上来,好奇问道,“薇娘,他同你说了些什么?”
丁翠薇眼见孔家人对那老道的态度,便觉得此人并非是个招摇撞骗的。
倒也有心复述给孔春听,奈何那么长一段,大多又是些虚无缥缈、禅意十足的话语。
丁翠薇实在是没记住,憋了半天只道了句,“……化繁为简大概就是三个字:我命好。”
孔春笑得直不起身来,“他也夸我命好来着,总该不会是同样的说辞吧?不管不管,反正有没有他那箴言,我们都是命好。还是那句话,苟富贵……”
“……不相忘。”
丁翠薇立即接上。
其实过往经历的诸多种种,都并不让她觉得自己会是个好命的,可人活着总是要有希望。
哪怕这个希望或有可能是假的。
在路上走了近两个月后……终于在七月底的某一个清晨,车队终于抵达了京城。
孔春的胞兄孔立诚已在翰林院任职了一段时间,在他们赶路期间,就在京城购置好了宅院,命人上下洒扫一通,只待家人抵达京城后入住。
皇城根底,寸土寸金。
孔家人之前在桃源镇时,宅邸加上后院,足足有两座小山那么广阔,可到了京城,却只能置换成了间四进的宅院。
在车架停稳的当天,孔家人也来不及歇,都各自忙活了起来。孔老爷出门拜访远亲,孔夫人指使着下人搬挪箱屉……
按理说丁翠薇此时就该走了,她正在等待时机,想着正式同孔夫人辞个行……就被孔春拉到一旁。
孔春抱住她的胳膊不放,“这可是人地生疏的京城,除了我们孔家,你还认识什么旁的人么?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举目无亲,举步维艰?我早就同我阿娘禀明,留你在府中再暂住一段时间,待你何时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再走也不迟的。”
丁翠薇垂落的指尖,隔着衣裳按按丁叔交给她的那块玉……其实若是较真算起来,她在京城或也并非举目无亲。
可或许是近乡情怯,又或者是心中始终还未有个定论……
她现在还不想走那步。
留在孔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对孔春摇摇头,“能让我随车入京,就已是足够叨扰了,岂能还这般没皮没脸住下?若是传扬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阿春不必为我担心,这偌大的京城,难道还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么?”
可孔春哪里放心得下。
她只能唬着脸威胁。
“你若当真要走,我现在就去找曹安,告诉他你已经入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