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妃冷笑:“但愿,他外头没有别的杂种。”
沈厌没接话,沈贵妃起身,将手放在他肩上:“先查吧,最好能在中秋节前,将事情原委查个一清二楚。”
经年旧案,很多东西都已随时间被抹去,更别说是有些之人的刻意藏匿销毁,想要查十几年前的隐秘,势必要先找到当年同此事有关联的人。
当年母亲亡故,侍奉她的近婢陆续遣散,后安国公入京,府中旧人更是所剩无几,如今留在公府的仆从,大都是入京后重新采买,沿用至今。
沈厌最先想到的,只有徐叔方。
“你是说,你曾写过案录?”
徐叔方揩了把汗,他苦夏,而对面人气场又实在逼人:“不只是夫人的第三胎,贵妃娘娘和世子爷的也是,从夫人有孕开始第二个月,老夫便将夫人所怀孕像记录在册。”
“你救萌萌的时候,她是是否是刚生产出来的婴孩?”
徐叔方没有犹豫,肯定点头:“是,三小姐的确符合刚出生的迹象,当时她危在旦夕,若非老夫及时救治,恐怕不会存活,或许老夫医术不精,误诊了男婴也说不定的。”
他又擦汗,浑身上下雨淋了似的,他就算有所怀疑,此时也不敢坦明,事关安国公府子嗣隐秘,他如何好开口评判。
沈厌嗯了声,没再追问,只是起身揖礼:“请徐太医务必倾尽全力,为贵妃娘娘保下此胎。”
“自是老夫本分,世子不必言谢。”
回府,秦栀没在昭雪堂。
红景垂首福礼:“回世子爷,兰园那边出了点事,夫人便让蒋嬷嬷请少夫人过去,少夫人去了有一个时辰,而后红蓼回来,道少夫人让奴婢告诉世子爷,她今晚会留在兰园,陪小小姐睡。”
沈厌立在那儿,颀长的身影投下来,将红景笼的密不透风。
“知道了。”
沈厌换了身常服,方才在千秋殿,宝喜哭了一场,毫无尊严的拽着他,鼻涕眼泪疯狂滚落,他挣不开,索性一言不发等她哭完,直到她哭的声嘶力竭,发鬓散乱,还要抽泣着斥他“冷漠无情”。
宝喜被陛下惩戒,自今日起禁闭在千秋殿的小佛堂内,每日抄经悔过,两月后才解禁足。
这惩戒微乎其微,但宝喜却不觉得,反像被打了八十军棍,哭嚎中尽是不忿不欢,她不知悔过。
“秦四根本不是好人,她就喜欢跟小郎君勾勾搭搭,她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你被她骗了!沈厌哥哥,你从前对我那么好,我不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在意我的,否则不会到母后宫里,提醒她这些事
沈厌哥哥,我不会再做错事,你能不能休了她,我们俩一起去求父皇,求他为我们赐婚”
崔皇后气的犯了旧疾,命人将宝喜强行拖去了小佛堂,她面容惨白,挥了挥手示意沈厌退下:“本宫将她纵的不知天高地厚,幸端午宴上没有酿出大祸罢了,此事要多谢你和贵妃,我记下你们的恩情,必会约束宝喜,不叫她再去抛头露面,跟庆王殿下走动。”
皇子公主们,都喜欢庆王,因为他仁善大方,宝喜也不例外,但她太单纯也太愚蠢,保不齐哪一天便会成为别人搏杀祭旗的工具。
沈厌想着崔皇后的话,想着宝喜疯了似的恳求,“不是本宫挑唆,你那位新妇,也是个手段厉害的。”
“我有个外甥女,很喜欢薛岑,本宫想成全他们两个,但本宫召见过薛岑,你猜他怎么说的?”
“微臣不知。”
“他说他早有意中人,本宫便问那意中人是谁,他不说话,本宫却早有耳闻,知道薛岑跟你家那位新妇曾是两小无猜的情谊,只是她既已嫁给你了,怎还吊着薛岑不放,惹的薛岑撂给本宫一句话,说这辈子定要等到那意中人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