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居然还真的被驱散不少。

原本缩成一团的花渐浓渐渐放松下来,他从被子里探出头,上下打量着表情正经的中原一点红。

“好点儿了吗?”

“嗯。”

花渐浓微微颔首,没想到内力居然还能这么用。

疼痛缓解之后,他顿时原地满血复活,一扫刚才的萎靡不振。

这人直接把腿从中原一点红掌心抽出,简直就是见好就无情,颇为狠心。

也就中原一点红不在意这些,换做其他人——除了楚留香,也不一定会忍着他。

“你好好休息,我去查一下那个老伯。”

外面雨势渐小,但还是淅淅沥沥的。一开始中原一点红还想着和花渐浓一起,但知道对方腿脚在雨天不舒服后便改变了想法。

他起身,高大的身影将侧卧在软塌上的青年笼罩。

脚边的炭盆还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暖意上升,渐渐充斥着整间堂屋。

“那行。”

花渐浓也不矫情,听中原一点红这么一说,便心安理得地躺在软榻上。

乌发云鬓,活色生香。

中原一点红几乎是强行挪开了视线,喉结上下滚动,那双幽绿色的眼眸略微黯淡不少。

待黑衣青年走后,花渐浓在雨声中短暂地睡了一会儿。睡得还算安稳,榻边放着炭盆,身上裹着棉被。

大约是早有预料,在中原一点红回来之前,他睡醒了。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能听到些许雨滴从屋檐落下的滴答声。

“吱呀——”

熟悉的身影推开堂屋紧闭的房门走出来,他快步走到花渐浓面前,脸上的表情平淡。

“人死了。”

站定之后,他如此道。

听到这句话,花渐浓猛地坐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谁死了?”

“卖菜的老伯,和他孙女。”

中原一点红重复道,并且说得更加清楚:“我去的时候周围没有其他人,房间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那老伯住的地方在城外,甚至连个房子都没有,住的是破庙。他孙女约摸八.九岁,躺在草席上,身上盖着的被子单薄,里面的棉絮都打了结。

花渐浓眉头紧皱,他回忆着之前的事情。卖菜老伯人很好,也没和什么人结怨:“怎么死的?”

他心中怀疑不已,抬眸看着中原一点红。

身为一个杀手,判断死因对于中原一点红来讲还算简单,除非是一些无法用肉眼看到的内因。

“中毒。”

无论是趴在草席边的老伯,还是躺在草席上的小女孩儿,两人都是一副痛苦的模样,双唇发乌,嘴角还带着些许白沫。

哪怕不是仵作,一眼也能看出这两人是中毒死的。

“毒杀……”

花渐浓若有所思,他掀开被子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询问:“报官了吗?”

听到这句询问,中原一点红动作一顿。

报官?

中原一点红长这么大还从未报过官,就连上次在保定的时候,还是陆小凤去报的官。

他的思维早已固化,有人死了便去找仇家,直接杀人偿命就是,从未想过报官。

因此,在花渐浓开口说出报官时,中原一点红明显没反应过来。

“……”

“哎。”花渐浓明白了,他抬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走吧,去报官。”

毕竟这种事情他们总不能接手,自己和那卖菜老伯也只是相熟,远没有到为了对方追杀凶手报仇的程度。

替对方报官,之后安排后事,已经是他能做得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