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他悻悻收起手机,提起桌上那人领子:“走吧,杨哥,小衡技师上钟了。”

这一片的建筑都是上世纪老房子,排水管道搭建混乱,酒吧里没有厕所,得出门朝东走个三百米。喻衡驾着醉鬼举步维艰,其间对方干呕了三次。

“你给我憋着,”喻衡咬牙切齿,“你要是吐在这儿,我绝不会替你收拾,我就在旁边立个牌写上你杨二的大名,让路过的狗都能看见。”

不知是不是听见了语气里的决绝,杨二用力地绷紧了嘴。

转个弯就能看见厕所的入口,正当喻衡松了口气时,拐角处冒出一人来,两拨人毫无预警地相撞,冲击力瞬间点燃了杨二的引线。

杨二吐得排山倒海,径直喷向了对方上衣。

“我特么...”喻衡目瞪口呆,赶紧道歉,“兄弟,没事吧,我朋友喝多了。”

呕吐物的气息扑面而来,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黑灯瞎火,只有一台光线微弱的路灯,看不太清对面的脸,只能认出对面的人年纪相当,清瘦,露出来的手臂有着流畅的线条,背着一个很长的吉他袋。

他不紧不慢地取下了吉他,确认袋面和绑带没有被污染,然后才低头看向了惨不忍睹的那件T恤。经过了略微斟酌,他直接脱了下来,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

喻衡感觉自己刚平复一点的震惊又直线上升。虽然每天在宿舍能看见无数光膀子男人,但此刻毕竟在街上,他还是下意识偏开了眼。

但又留了一寸余光

这半截身体肌理分明,肤质光滑。

杨二又打了个嗝,喻衡瞬间把他踢出两米远,然后回头说:“真不好意思,他醉得没意识了,这衣服要不然给我,我拿去干洗。”

刚受了无妄之灾的人看起来异常冷静:“不用了,没事。”

然后把T恤裹成一团,随手丢进了旁边垃圾桶。

刚被踢走的杨二失去了重心,摇摇晃晃向喻衡靠过来。可惜醉鬼没有准头,他冲着喻衡旁边的人就去了。

喻衡还没来得及制止,吉他青年抬手抵住了对方的肩:“看路,哥们。”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喻衡成功看见对方的脸,轮廓线条跟他身体一样流畅。

喻衡赶紧把杨二接过来,还没回神对方已经错身而走。喻衡回头,只觉得这一幕说不出的艺术,半边赤|裸的青年,长长的吉他,地上一道利落的背影。

扶杨二离开前喻衡扫了一眼垃圾桶,摊在一堆赃物里面的T恤露出半截NIKE的商标。

喻衡从小喝酒上脸,据说是酒精过敏的表现,最高战绩没超过两罐啤酒,平日里也基本滴酒不沾。杨二吐完几波之后直接睡着了,结完账后陈然搂着醉鬼,站在巷口打车。可惜这里实在偏僻,十分钟也没见空车路过。

正当喻衡想走远些叫车时,他听到了一些嘈杂的音乐声,像是架子鼓和钢琴的声音。他看向那几个酒吧灯牌,旁边还有一道黑黝黝的小门,接近十二点,进出那小门的人比整条巷子都多。

“那是个Live house,”陈然说,“刚老板说的。”

Live house,乐队,吉他。喻衡知道刚才那个人去了哪里。他有些冲动地想去看看,他还没进过Live house,他在教育氛围浓厚的家里做了十几年题,从没见过情绪外放、五光十色的场景。刚才那个人会上台吗?

喻衡有点踟蹰,然后非常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老话来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