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种种,他垂眼掩下心中愈重的钝痛,“他们二人青梅竹马,感情甚深,不过是存着些许误会。公子还是莫拆人姻缘罢。”
傅修竹讶异,随即沉默。
谢琅却又上下打量他一眼,好似无意扫过他的腰身:“你不如她心上之人强壮,你常对旁的女子笑,不如那人洁身自好。那人从不对旁的女子和颜悦色。她最喜洁,连身上沾染杂七杂八的脂粉香都不乐意,你是断然不可的。”
谢琅言之凿凿。
傅修竹:“……”
一时愕然,竟不知说何应对!
待柳清卿安抚好那家人,回来时就见二人并肩而立,却面向两边谁都不理谁。
狐疑瞧一眼,便打道回府。
柳清卿刚提步,傅修竹默契跟上。
“姑娘近来驭马之术愈发好了,我瞧着再有段时日,独自起码回京都不成问题!”傅修竹夸赞道。
“傅先生居功甚伟,我也没想到骑马这般快活。风吹过脸颊,爽快极了!”她悦声答道。
两人交谈声时近时远,谢琅面色沉郁坠在后面。
至那栓马的树旁,柳清卿解开缰绳,回头朝谢琅一笑,“兄长不是还有事,兄长莫担忧,我便与傅先生先行回医馆了。”
头痛难挨,谢琅耳朵嗡鸣,眼前几乎看不清,艰难立在原地。
腰腹处伤处又麻又痛,腹腔内那子蛊感受到宿主剧烈跌宕的心绪,正在体内撕开皮肉欢快游走。
只听马蹄哒哒声渐远,属于她的味道也飘远。
曾经眼中只有他的柳清卿,此时竟当着他的面与旁人走了!
一路上柳清卿惴惴不安,不知傅修竹可有察觉,悄悄瞥两眼,只见傅修竹若有所思。
她只希望莫给谢琅添乱,让他办完事快快回京。
自初次山洞后,他又退了回去,变回端方君子,好似那冷厉疯魔的一面只是她的梦。柳清卿不敢招惹他,只想着他没了新鲜劲,赶紧敷衍着赶紧将人哄走。
有风与鸟的陪伴,很快便回到医馆。
马刚停稳,就有人急声唤傅大夫,傅修竹只好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柳清卿佯装不懂,回了后院,想歇息片刻。
没成想推开房门,却见谢琅竟端坐于桌旁。听到动静立时抬头,如鹰隼般宛如实质的尖利目光朝她射来,柳清卿向后一步。
回过神屈膝行礼,“我还有些事要做,恕不能奉陪,大人在此歇息罢。”
说罢便轻轻巧巧又将房门合上了?
合上了?
谢琅愕然。
她竟将他又这般轻飘飘地扔这了!
打不得,骂不得,逼得紧了生怕她再不管不顾跑了。
在朝野中呼风唤雨的谢琅竟拿她没有办法了。
怕她恼怒,怕她生怨。
谢琅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她应是真的不再爱他了。
当初他并不以为情爱多么重要,也不稀罕,可此时,心为何如此痛?
痛得他弯下傲骨,痛得他眼角溢出了水珠。
他的衷肠她不听,他的情谊她置若罔闻。
明明已解开误会,她怎还如此待他?
她对他油盐不进,敷衍之极!
敷衍之极!
最初,他还骗自己说只是想找到她,看她无恙。此刻,疼痛都已无法遮掩他想藏起、看不起的爱意。
他也落得他看不上的下场,不,他更惨!
他说的话她不信,他做的事,她装作看不到。亦或是淡淡地瞧着,一如他曾经那般。
板子打到自己身上,才知疼得厉害。他将一切都坦白,甚至那地道,换那人皮面具都不避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