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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都被苦水浸透,散发出清苦的药气,起初还能感受到味觉刺激,后来喉舌逐渐麻木,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他端起药盏,仰头一饮而尽,往房内走,淡声吩咐,“江宁府的药若送到了,给附近郡县周济一些,免得疫病扩散,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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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妤回到杏林春时,夜色依然降下,她毫无困意,如往常般在药堂角落点起铜灯,捧了一本药册翻阅。

但她心中有事,本已入门的知识一目十行在眼前飘过,如何都进不到脑子里去。

陆知行从外头进来,看到窗下灯火如豆,姜妤清丽眉眼都显朦胧,更遑论药册上那点小字,不由蹙眉,端起一盏更亮的羊角灯过去,放置在她面前案角。

姜妤回神,掀起眼睫,“陆大夫。”

陆知行坐到她旁边,“夜里看书伤眼睛,你劳累了一天,早点歇息。”

姜妤点点头,“病人们怎么样?我听芳枝说,慈幼庄里也有孩子出现症状了。”

“此次时疫无旧例可循,以往药方效用不显,需得拟出一剂对症的新药来,我还在研究,就快有眉目了。”

姜妤问,“我买回来的药材能用多久?”

陆知行见她眉间似有愁绪,温声笑道,“你帮了大忙,能撑好一阵子呢。”

姜妤道,“虽然不少,可这些患者皆有风热,柴胡是君药,少这一味终究不成的,可如今实在难买,你今日去了趟府衙,恐怕郡中也没有多余的给我们。”

陆知行展眉,“这也无妨,正是金银花盛开的时节,实在不成,我们上山去采,勉强也能替得过了。”

姜妤无奈笑笑,“陆大夫又在安慰我,金银花不入肝经,怎能替代柴胡呢。”

陆知行不意被她识破,讪讪揉眉,“我看姑娘郁郁不乐,不愿雪上加霜。”

他问,“你究竟怎么了,从外头回来便心事重重的。”

姜妤说不上来。

她始终不曾回身抬头,根本无法确定茶楼之上的目光是否存在,后续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很可能一切只是她太过敏感,胡思乱想。

因此姜妤摇了摇头,“没什么。”

左右看不进去,她放下药册,“我去休息了,陆大夫也早歇吧。”

陆知行应了声,目送姜妤出门,听见了自己越发清晰的心跳,叫住她,“苏姑娘。”

自从与姜妤重逢,他便一直以新名相称,见她回头,站起身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能不能…别再唤我陆大夫?”

药堂内安静下来,依稀能听到灯花灼烧的细小噼啪声。

见姜妤不说话,陆知行突然有点后悔,可话既然说出口,便没了收拾的余地,只能等她回答。

姜妤明白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微微笑道,“我这趟来,是想为您和芳枝帮点忙,等事情过去,还是要走的。”

陆知行眸色微黯,连忙点头,“是…我明白,我只是希望,我们不要一直这样生疏。”

姜妤垂下长睫,又抬起,弯起眼睛,“好,知行哥。”

陆知行紧张的心跳沉缓下去,虽算不得十分意外,依旧有些失落,还是露出温煦的笑意。

次日晨起,姜妤没在杏林春多待,天还没亮,便去了慈幼庄帮忙照看。

虽然患病孩童第一时间便送去疠坊,可稚子体弱,陆续都出了状况,权宜之计,只得把尚康健的少年挪到杏林春,将慈幼庄与外界间隔开来,姜妤在里面忙碌,即便面巾不离口鼻,还是病倒了。

药材不够,她总不能和孩子抢药喝,每日只用半份,暂且撑着。

也正因如此,她体热难退,总是昏沉没有精神,芳枝愁得不行,“陆大夫已经拟出了药方,可草药凑不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