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他与她相处的时间有三年之久,看见她握紧的拳头,便知道是常熹的小习惯,说明她此刻心情紧张。
他心头憋的那股气刚消散一点,就见常熹揭开盖头。
“方鹤……”她瞥清来人,嘴角的笑容僵住,含羞带怯的眸色忽而冷下来,“江玄序你来做什么?这里是我和方鹤煜的婚房,请你离开。”
“你真的喜欢他?确定要嫁给他?若你不愿,可以随孤回宫。”江玄序无比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十分卑鄙,因为赶走她的人是他,现在想挽留她回去的人也是他。
“跟你回去?”常熹没忍住冷笑两声,眼眶里蓄起泪花,却倔强着宁肯憋红眼角也不落一滴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自下定决心出宫放弃江玄序那一刻,便彻底斩断自己的回头路。
她比谁都清醒,她心心念念的带她游戏人间,为她抵抗雷劫,承诺娶她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
他与她之间的缘分时至今日当真走到尽头,余下的无非执念纠葛。徒留虚妄。
再者,她如今身有重任,待回到东瀛见过家人,还需交出菩提心赴死。
“我早与你说过,我要回东瀛,万不会跟你回去打扰你和赵绾青。”
她忍不住哽咽一下,为何命运如此捉弄人,非要在她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他幡然醒悟。
“为何先反悔的人是你?”
对啊。为什么先反悔的人是自己。
为什么呢?
江玄序面上血色尽褪,支撑身体的气力迅速流失,当着常熹的面一个踉跄。若非他及时扶住桌子,恐怕会直接跌坐在地。
“只要你回皇宫,什么要求孤都答应。”
“呵。我的要求你已经应了。”常熹苦笑之后讥讽他道,“先前难道不是你在金华殿说,王孙贵族任我挑选,为我们赐婚吗?”
“我看中方鹤煜,嫁给他是经过你同意的,你亲笔书写的赐婚圣旨难道只把它一场儿戏,根本不做数?”
那天方鹤煜求赐婚圣旨,他明知是她们串通好的,可他就是生气!他可以放她离开,但绝对不能以嫁人的方式!
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后,他便开始后怕,害怕自己一直以来都做错了。
再三纠结之后,他还是决定放手。
三年纠缠,常熹,方鹤煜,赵绾青和他人人身心俱疲。彼此成全挺好的。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迹象发展,只有他,只有他后悔了。
潜意识的想法告诉他,他绝对不能放手!常熹不可以嫁给方鹤煜。
“常熹,孤……”
*
前厅。
“恭贺方将军喜结连理。早生贵子啊。”
方鹤煜饮尽杯中酒:“多谢尚书大人吉言。”
管家掂着酒壶给空杯蓄满酒,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他来到方鹤煜近前,贴耳与他低声讲话。
管家认出他是府中的暗卫之一。
暗卫带过话没入人群消失不见。
“将军出了什么事?”
方鹤煜没出声。他抬头一看,自家主子素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头一次起了变化。
“这里交给你,我去一趟婚房。”
“是!”
自己家的路,自己最熟悉。方鹤煜抄近路,加上轻功助力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穿过一条回廊时,他撞见第一个发现江玄序离席闯进后院的两人,祝辞盈和谢让尘。
也是她们派府中暗卫给他传信。
“常熹没事吧?”他担心地问。
“反正没吃亏。”祝辞盈指指紧闭的屋门,“你进去看看。”
方鹤煜疾步越到门外,一把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