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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页半,除开一页半写满了朔风所知晓的细节,包括设计阿敏坠马,给景元帝添药,还有参与逆贼谋划的某些事,其余两页全是在为郑钰求情。

可如今,在郑钰给朔风的传信中,竟是此等诛心之语。

“我记得,原本母后另选了侍卫给他,可那日在宫外他捡到了朔风。朔风无父无母,流浪在街头,被街头地痞打个半死。那时他和我说,这人好可怜,他缺个随侍,不如就他了。”薛蕴容轻轻道,“可他身边分明不缺人,他只是不忍心。”

“朔风入府后,吃得饱了,一身力气便也格外明显。于是他拒了母后安排的侍卫,母后无法,只得同意了。自此,朔风便与燕起和云飞一道习武、受训。这般看来,朔风也是和我们一同长大的。”

薛蕴容指尖抚过纸条上的字迹,仰起头看向天空。过午的阳光刺眼,照在身上火辣辣的,她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对了,逃掉的那人不必再追了。想必他早已谋算好了断尾求生,现下定然已不在建康,势必往蜀中去了,我们先看好捉到的两兄弟便可。”

薛蕴容提及的是善鸟语的另外两兄弟,老三被他们关入公主府后院,而剩下的两人则被郑钰藏匿了起来。朔风在信中交代了郑钰给这二人的藏身地。是以,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越承昀便带侍卫去了那处。

虽行动及时,但或许是听到了些许风声,二人在他们赶到前便已逃离。纵使纵马急追,还只是抓到了一人,那个曾在崔府谋事的老大已然逃离。

越承昀还欲说些什么,只听见阵阵脚步声从廊下传来。扭头一看,秋眠提着个鸟笼走来:“殿下,照您的吩咐,马已备好,就在门前。只是,这灰鸽……”

薛蕴容定定看了眼笼中正梳理羽毛、精神抖擞的灰鸽,伸手将笼门打开,从中捧出鸽子,又抬眼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色。

“既射下他的一只鸽子,我自当还他一只。”

下一瞬,她不再犹豫,松开束缚灰鸽的手指。灰鸽呆愣愣地立在手心,这些时日的精心养护,它身上的伤早已消失。数日未曾出笼,此刻骤得自由,叫它回不过神。

薛蕴容重新给它绑上一个小筒,只不过里面却是空的:“去找你的主人吧。”

说罢,她将灰鸽朝上空抛去。灰鸽扑腾了几下,似是在辨别方向,终于向外飞去。

“我们跟上。”

公主府离宣平侯府只隔了两条街,灰鸽蹭着墙边低低飞着,在到宣平侯府前才振翅高飞,下一秒便入了侯府院子。

薛蕴容驭马紧跟,当即便急停在宣平侯府门前,在门房的惊呼声中径直闯了进去。

*

郑钰坐在窗边小榻上,眼睛时不时瞟一眼窗外,指尖不停地扣着小几,显得格外焦躁。

“去!去!”侍从忽然在院中举起扫帚驱赶,“哪来的鸟,快走!”

郑钰眉心狠狠一跳,当即喝住了他:“住手!”

侍从讪讪停了手,嘴里仍旧在低声嘀咕:灰色的鸟,多不吉利……

没了侍从的阻拦,灰鸽顺畅地向窗边飞去。

因檐角遮挡,郑钰并未看到鸽子,只当是先前放飞的白鸽已飞回。他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出窗外,但下一刻,灰鸽越过了他的手指,爪子勾住窗台,径直落在了小几上。

待看清它的羽毛颜色的瞬间,郑钰无声无息地瞪大了瞳孔。

而灰鸽毫无察觉,仍旧向从前一般歪头轻啄他的手。见面前的人手指动了动,以为是要取些吃食来喂,灰鸽便蹦地更欢快了。

谁知转瞬间,郑钰抄起小几上的烛台向它砸去。

灰鸽受了惊吓,在屋内飞窜,旋即又是一本手札毫不留情地飞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