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闹哄哄的人群,有妇人、有老者、也有年轻汉子,有商贾货郎、有农妇厨娘、也有书生骚客、浪子乞儿。几句煽动拱火之语,足以令众人将事胡诌得有模有样。展昭行侠仗义数载,非是不知百姓易受人哄骗,遑论眼前确有几条性命无辜枉死,也怪不得他们听风就是雨。世间明理知事的人不在少数,可人云亦云亦是寻常。但见这般喊打喊杀,全然抹去旧年惩恶行善的恩义,难免令侠骨热肠之辈心灰意冷。
展昭便瞧了一眼白玉堂。
这一瞧,展昭挑起嘴笑了。
白玉堂正抱着刀,神色懒惫,仿佛面前是几千只鸭子嘎嘎乱叫,而不是恶言伤人的百姓。他不知在想什么,目光也正好从展昭身上扫过,似笑非笑的,好似在嘲弄展昭多管闲事,又好似在暗自不屑与一众蠢笨庸人费心自辩没做过的错事。
此时晴日斜垂,金光照他青丝发顶,那双桃花眼迎着光微微眯起,折出粲然光彩。而他微微偏着头,好似将脸靠在那凶戾长刀的刀鞘一侧,分明是个性烈之人,却在千夫所指、误他讥他谤他时从容不迫、冷静自持。白玉堂本就生得好皮囊,再添此刻那通身气派神采,站在人群中央,说不上是对世俗评说浑然不在意的洒脱,还是与生俱来、金玉难折的傲气。
难怪江湖人道,绝世无双白玉堂。
展昭搔了搔下巴,抱着剑凑近白玉堂:“那温姑娘究竟是如何坠下楼的?”
白玉堂本是心不在焉地冷目旁观,听这话却抬起眼皮。他稀奇地端详展昭好几眼,才终于嗤声一笑。
“她自个儿跳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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