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
白玉堂心头一动,未说出口,反倒仔细地端详着展昭的神色。
月光温凉,照得眼前的人仿佛画上添霜雪,眉宇格外别致。白日里总是瞧着温和沉稳、思虑周到的展南侠,在夜幕中竟显出几分少年的心性来。
展昭身旁的大马抖着毛,垂头蹭了蹭展昭,发出轻微的嘶鸣。
白玉堂见着展昭伸手拂了一把马头,不知怎么的,终于在沉默中偏头下了马。他的声音依旧是不冷不热,却终是没有负气,合了往日脾性那般直接调头离去:“百毒门门人俱是善毒,缘何一夜化作白骨唯有他们知晓。虽是先有的陈家村之案,再祸及长顺镖局的镖队,这事跟江湖、和那百毒门也脱不了干系。”
“白兄所说百毒门,可是来自西南大理?”展昭听他提了个陌生门派,便知白玉堂此行亦有所得。
白玉堂诧异瞧了展昭一眼,虽心头置气,但不得不佩服南侠展昭的手段。想是没有他去探听这些消息,展昭也自有办法弄清。他面色又缓了几分,语气却不减冷意:“百毒门是中原门派,但掌门人确实是苗疆人氏。”
也就是说,此事算不上牵扯外族。
展昭心下稍安。
“可确认是百毒门的毒物?”展昭开门见山道。
“江湖传言,百毒门门内众徒皆奉妖邪为神,以活人为祭,顷刻便能叫祭品化作白骨。”白玉堂语气锋锐,扎人得很,“这江湖有一个百毒门如此本事,已然骇人听闻,南侠还想要几个百毒门?就在你眼前,都能叫你就这么放跑了,南侠好本事。”他快马而来,正是有意逮着百毒门弟子,也好早些了结此事……
但算来谁又不是想尽早结案。两人又陷入沉默。
“白兄此番,”展昭声音极轻,落在夜色里,仿佛用手轻轻抚开水面的温凉质感,“当真认定了此案是百毒门所为?”他抬头远望南方,隔着山岭,陈家村就在那个方向。
白玉堂抬目无言,未有一口咬定。
柳眉曾说,百毒门的掌门人因丈夫死于匪徒之手而一手建立了门派,专杀匪徒。虽名为百毒门,亦因掌门所学,弟子多研习毒物,功夫粗浅。除了那骇人听闻、江湖人多是不信的妖邪食人之说,确实未在江湖上传出什么险恶声名来。
白玉堂微微蹙眉,口中却不服输:“是与不是,你都应当将她逮住问个明白。”
他顿了顿,又缓了口气道:“展南侠不如先说说究竟是何心思?”
展昭摸了摸鼻子,心知此事绕不过去,白玉堂定是要追根究底了。再没个解释,指不定白玉堂就直接提刀奔县衙偷草药去了,展昭心下一笑,开口道:“白兄可记得今日为何去了陈家村?”
“展昭你何必明知故问。”白玉堂道。
他寻去陈家村是为还那陈老头的——
白玉堂陡然停声,神情微妙。
“原先展某并未多想,还是今日再去寻小衙役问话的时候,他的一句话点醒了展某。”展昭温温和和地说,“展某竟是如此巧,前脚接后脚,碰上了两件白骨案。”那小衙役逮着前来问询的展昭,满心感激,若非他两次及时报案,那些死去的冤魂怕是难以瞑目。
可怎会这么巧呢。
“因为你巧在破庙避雨,长顺镖局的镖队才没投至三星乱葬岗消声灭迹了。”白玉堂眯起眼道。
“而白兄若不是碰巧在潘家楼遇上了苗员外一事,可会跑一趟那深山中的陈家村?”展昭接着白玉堂的话继续说。
白玉堂不语。
的确是巧合,但本不该如此。
展昭自是明白逮住“杨忆瑶”或许就能破了案子。虽说当时展昭确有大意之嫌,但以他的本事也不至于真就眼睁睁地叫一个大活人溜走了。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