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在安平镇入陈州境的官道上捡了个头骨,又猜测那里是镖队葬身之地,回头定要亲自前来一观,寻寻其他线索。也正巧白玉堂想谈谈那个疑似从陈家村里跑出来的陈文聂的古怪之处,在安平镇等着展昭便是。
此前,还是得弄清楚化人为骨的毒物是何来路。
来去麻烦,下次出门还得把他的马牵出来才行。白玉堂瞬息万念,整个人仿佛蹿进了树影里,月白长衫随风高扬。
白福早习惯他们少爷来去如风,拉住目瞪口呆的阿昌,絮絮叨叨地问起他的名姓年纪来。虽是和和气气的,却仿佛要将他的生辰八字、家长里短挖个一清二楚。
声入市集,如滴水入海,霎时被淹去了。
几条街外,小衙役好不容易敲开了门,还没和老更夫说上几句话,便被大发雷霆的更夫轰出了门。那更夫瞪着眼,只道小衙役入了县衙也威风起来了,大白日里吵人安歇,就气冲冲地关上了门。
小衙役垂头丧气,心头却闪烁起狐疑。
街坊邻里纷纷探头瞧来,有人取笑小衙役大白日里吵更夫睡觉作甚,他可是大半夜里三番两次起来打更的。有位大娘上前来把小衙役揪了起来,一边还和屋内的更夫喊:“老李,小孩子不懂事,别往心里去啊。”
小衙役眨眨眼,还没说什么,一根藤条抽了过来。
“哎唷!”他吓得连忙跳了起来,“谁啊——”小衙役骂骂咧咧地瞧去,只见一个精神奕奕的老头手拎藤条。他口中的话一拐弯,脱口而出一句:“爷爷!”
那老头气得胡子倒竖,又要抽他:“干什么呢你,平日里教的礼数全忘脑门后了!”
小衙役到处乱窜,只喊着说自己没忘,终究被他爷爷一把捞住衣领,将小衙役往家里拖:“你是个衙役,吃的是官家饭,为县太爷办事也为百姓办事,怎么能借着官威扰民,仗势欺人!”
“我没、没扰民、民啊爷爷,嗷——”小衙役吓得话都讲不利索了,“我、我真是有事儿问他——嗷——疼!!真、真有急事儿!”
他爷爷也知道小衙役一紧张、一着急就结巴,到底是垂了手:“大白日里找更夫能有什么事?”老头儿满脸写着若撒谎就拿藤条抽他。
小衙役瞅着围观的大娘大婶都散去了,他爷孙二人离人群也越来越远。他这才凑近老头儿压低声音道:“县衙里头吩咐我来问问更夫,昨夜里打更的时候可曾遇见什么事儿。”他捋直了舌头,不敢说这是他收了银子来跑腿,更不敢说不是大人的交代。
那少侠来了县衙几回,都是报案来的。小衙役心中自有盘算,猜测他问更夫的事绝对和昨夜发生的案子有关。
他从小跟着爷爷,是爷爷养大的,做衙役的道理也是爷爷教的。
小衙役揉着屁股,亲密一揽老头的肩膀,小声道:“爷爷你知道昨儿夜里发生的那事不?”
老头儿皱着眉头,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到底是干了几十年衙役,他张口就问:“一大早的县太爷火急火燎都出了这天昌镇两回了,连包大人来都没去迎,哪儿出案子了?”
“可不是!”小衙役说,“西边官道上满林子的白骨呢。”他也怕吓到周围来往的老百姓,都快凑到老头儿耳边说话了。
老头儿愣了愣,好似没听清:“你刚刚说满林子的什么?”
“白骨骷髅啊。”小衙役叹气,“还不止这些,县太爷去了趟陈家村回来又运了好几车,全村一百零七人竟是无一活口。”
老头儿手中的藤条都掉地上,整个人都呆住了,只是念叨道:“白……白骨骷髅、陈家村。”
“对啊,满村子满林子的白骨,身上还都好好地穿着衣衫,听说那都是一夜之间化了白骨的。”小衙役忍不住嘀嘀咕咕地同爷爷讨个主意,“爷爷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