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拧眉死死盯着他,似乎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被什么鬼魂附身了。
沈允淮坐直了身子, 身上的衣服被天劫劈得乱七八糟,沾着血渍和灰尘,看起来十分狼狈。
见萧宴迟一脸震惊地盯着他, 沈允淮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眼自己。
脏兮兮的,看起来像个乞丐,但是……他的脑海里除了眼前这个男人, 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他每天都会和眼前这人睡在一起,这个人还每天都会给他做饭, 他们住在一起,好像已经很很久了。
其他的……几乎一片空白。
包括他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你……你刚刚叫我什么?”萧宴迟不可置信地开口道。
沈允淮坐在原地, 仔细想了想, 歪着头问他:“我们不是睡一起还一起吃饭吗?你刚刚还抱着我,难不成……我是你相公?”
萧宴迟闻言, 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刚刚的天劫一定是劈到他的脑子了, 不然他怎么会听见沈允淮叫他相公?
不顾得身上的疼痛, 萧宴迟忙起身把沈允淮从地上拉了起来,顺便为他把了一下脉。
脉象并无异常,只是……萧宴迟竟然无法从沈允淮体内察觉到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
怎么会这样?沈允淮体内为什么会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就连金丹都探查不到?
萧宴迟的面色更加凝重了, 连带捏着沈允淮手腕的力度也加重了不少。
沈允淮吃痛闷哼了一声,小幅度地挣扎起来,“你……你弄疼我了, 撒手。”
萧宴迟却抓他抓得更紧了,一双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底泛着幽幽冷芒。
“你……还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吗?”萧宴迟喉咙干涩,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沙哑。
沈允淮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自下而上看他,那模样简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萧宴迟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们……睡一起,你给我做饭就在那间屋子里。”沈允淮说着,抬手指了指身后的茅草屋。
萧宴迟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了过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和沈允淮掉进这里的时候,为了不惊扰这里的鬼魂们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说他们兄弟俩家里遇难了,从别的地方逃荒过来,想要求个住处。
鬼村民们闻言,十分热情地给两人指了处荒废的草屋。
其实那地方根本没有什么草屋,早就在那场灾难中成了废墟。
两人为了不引村民的怀疑,花了好几天时间愣是把这间茅草屋给盖好了。
因为材料有限因此两人想着怎么方便怎么来,就只弄了一张床。
起初萧宴迟还想小小反抗一下,但沈允淮的原话是:“我们都是男的,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两人就这么在那个土搭起来的床上睡了整整一年多。
起初那所谓的床就是用泥土堆起来的稍高一点的台子,睡在上面一翻身就会被磕碰到,夜里还不怎么保温。
萧宴迟好几次半夜爬起来都会看见沈允淮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衣服睡得很不安稳。
原本修炼到两人那时候的境界,已经完全可以靠着灵力驱寒避暑神志连饭都不用吃,但那地方灵气稀薄,要是随便把灵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实在不划算,于是沈允淮就这么将就着睡了。
那时候萧宴迟只觉得沈允淮细皮嫩肉的睡在这上面的确有些委屈他,于是大发善弄了一堆干草回来编了张席子。
沈允淮似乎没想到萧宴迟这么娇生惯养的人还会做这种粗活,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