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变成三十三秒，林聿想，如果不去英国，美国也很好。他会喜欢加州的阳光，阳光充沛温暖，很适合元元生长。那里的海岸线也十分漂亮，傍晚闲逛，他会用相机，拍下林昭最快乐的脸。

还剩十七秒。林聿盯着红灯，想也许林昭想留在国内。那么他们可以换一座城市，他手上有些钱，可以买一栋带花园的房子，和林昭一起住在那里，养满一院子花……

这时红灯跳绿，林聿从幻想中回神。他启动车子，带着林昭去了医院。

医生说是病毒感染，心情起伏太大，需要留在医院输液。林聿交了费，回到林昭身边，林昭在静静输液，睡脸静谧恬淡。六点钟，冬夜的天还没亮，但医院的灯已经全部开启。林昭被灯光刺得睡不安稳，林聿用手轻轻搭在他眼睛上，为他遮挡灯光。

等林昭醒来时，以为还在黑天，眨了一下眼。下一秒林聿手掌移开，天光大亮。白炽灯刺得眼睛有些疼痛，他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看见在床边守候的林聿，开口问：“几点了？”

林昭声音沙哑，林聿看了眼手机告诉他九点四十。他起身去为林昭倒水，林昭还有些迷糊，被他扶起身，顺从地喝了。

林昭看着林聿将杯子放回去，画面出奇安静。我该跟他说些什么呢？他在心中问自己，这几天的经历超出他此前十几年的想象，他找不出任何一副面具面对林聿。

林聿忽然开口：“下雪了。”

林昭扭头看向窗户。鹅毛般的大雪从浅灰色云层纷纷扬扬落下，模糊了视线。林昭望着外面大雪出神的想，为什么我不是一片雪花，阳光出来前就化掉。

林聿站起身对林昭说自己要出去抽一支烟，林昭看着他眼中的红血丝，点点头。

林聿走了，林昭送了一口气。他重新蜷缩进温暖的被窝，朦胧间再次睡去。直到有人将他腾空抱起，他猝然惊醒。林聿抱着他，看着他因为受惊而瞪大的眼睛，安抚道：“是我。”

林昭看着他缓缓放松，意识到自己被林聿抱着后，他又不满地挣扎：“不要抱着我。”

林聿啧了一声，“你来的时候太急，没穿鞋。你要踩着雪出去吗？”

林昭不说话了。他窝在林聿怀中，一路被抱着到车里。回去的路上他们没说话，一直到进屋，林昭问：“你还要把我带去美国吗？”

林聿将他放到床上，笑了一下：“你还想再捅我一刀吗？”

林昭点头。

林聿亲了亲他的额头说：“我要把你带去美国。”

。林昭躺在床上，叹息一声。他不想去美国，他想留在国内。今年的期末考试一定会错过，林聿给他办了休学，他要想继续上学，还要去办各种手续。如果求助林家人呢？林昭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们可不会管他死活。

因为上次林聿将林以堂踹到泳池，他现在能不能进林家的门都说不定。

晚上睡觉前，林聿告诉林昭等他感冒好了，便带他去美国。林昭看着他问：“你是想让我和你一样痛苦吗？”

“我从没这么想过，元元。”林聿侧脸在灯光下很美好，他望着林昭，眼中有痛苦划过。

“可是你给我带来很多痛苦。因为你被人抛弃，所以你让我也要被抛弃。”林昭说，他眼睛里不带质问，只是平静陈述：“你不爱我。你只是受不了我会离你而去。”

林聿脸因为痛苦而扭曲，他握住林昭手臂：“元元，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爱你？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爱的人。”

林昭手臂被他握得发疼：“可你不是。”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林昭开始背着林聿不吃药，洗凉水澡。他希望自己的感冒永远不好，这样就能永远不登上飞往美国的飞机。

一开始第一个星期林聿并未发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