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然皱眉:“那陶荆心思缜密,怎么会刚好便将禁药掺进你的药包之中?”
话及此处,林慕禾微妙地顿了顿。
这是她与顾云篱独有的、默认的秘密,除开两人再没有余下的人知道。顾云篱也感受到了林慕禾一瞬间的停顿,她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眸子,手指轻轻蜷起。
“闹市之中,他自以为天衣无缝,漏了差错也是难免,”林慕禾答,“若非他的毫厘之差,这禁药之事恐怕不知还要被蒙蔽多久。”
言之有理,白崇山听着思索了一阵,也没再过问,这药掺进去的原因此时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他顿首,示意林慕禾继续说下去。
之后,顾云篱也一道将自己经历的后半段续上。
这般看来,也确实她们几人倒霉地遇上这些事,一来二去惹了一身腥,到这公堂之上也实属无奈。
心中暗暗唾骂了一番这帮危乱纲纪之徒,白崇山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爽地又换了个姿势。
两人说完,便又乖乖站在原地,等待他的第二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些,”白崇山道,语调忽而有些悠长,“这第二个……”
他垂下的眼睑陡然睁开,眼中射出两道精光,快速接了上去:“敕广司分舵账册记载,禁药应余六百斤,而搜遍舵内上下,仅有二百四十余斤,其余三百余斤不知所踪——甚至连主谋都说不清去向何处,此事,你们可知?”
六百斤!
顾云篱忍不住咬了咬舌尖,心惊一刹。这赵玉竹一行人,竟然已经丧心病狂到这般地步,竟然足足六百斤……可如今,这六百斤里三百余斤就这样不知所踪了!
甚至连主谋都说不清下落。这便说明,这背后仍然还有她们无法猜测到的势力与之搅和在一起。顾云篱没来由的一阵胆寒,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像是湿冷的沼泽,一点一点地向上吞噬着自己,要把自己胸腔里的空气挤压干净。
到现在,这桩原本算不上什么离奇案子的禁药案愈发扑朔迷离起来了。
“回大人,”她按住舌尖发麻的知觉,仰起头来,“我等从头到尾无意沾染,自然不知这大批禁药去向,望大人明察!”
林慕禾在一旁也跟道:“大人明察!”
“老夫不是怀疑你们,”白崇山面色不变,见她两人坦荡,也敛下了疑虑,只是眸光仍旧带着审视,“你们若有线索,务必相告,禁药若流入民间,危害不可估量。”
整整三百多斤的禁药,暂且不提其中暴利,若是流入民间,那才是真的毁坏一方民生。
两人心头一阵发寒,垂首齐声道:“若有线索,草民定知无不言。”
问罢,这房间里弥漫的紧张的气氛这才消散下来,林慕禾忍不住轻轻呼出一口气来,转而又担心起来,大批的禁药下落不明,这之后又是否再会牵扯顾云篱一行人?林宣礼又会不会再次用此发难?
她虽然久居深宅,可却也比寻常待在宅院里的贵女小姐们聪颖许多,加上这连日来的事情,不难猜出这其中的龉龃。
有些事,她越不想沾染,它却越是拼了命地要往自己身上爬,躲也躲不掉,可谓防不胜防。几人还以为事情就此可以有个了结,却没想到还是有新的变故发生。
只怕是林宣礼,都没能想到一桩禁药的案子竟然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地弄出这么些事端来。
顾云篱不敢表露出太多的情绪,听他问罢,便又默默站回原地。
那两个主簿官记述罢屏风内的清霜与小叶的话,转身又请这三人入内。
白崇山没有要阻拦的意思,这也代表着他的盘问结束了。原以为要碰上难缠的人,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去了,顾云篱不免松了口气,正要跟着主簿去录话,就听身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