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拉索的话似乎点醒了百加得,百加得顿时狠狠瞪了君度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情情爱爱的,琴酒可是差点杀了朗姆大人!”百加得朝他喝斥:“快站过来,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打算给琴酒挡/枪吗?”
“过去。”琴酒也说道。
可君度的双脚却仿佛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君度!”百加得被气到了。
“他对琴酒是真心的,就算他过来,之后也会暴露我们。”库拉索死死盯着君度,开口:“君度,你杀了他!”
君度的瞳孔狠狠一缩。
明明是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却令君度打从骨髓里都感到发寒。
“这次是秘密任务,我们不会留下一个可能会暴露我们的祸害,要么你杀了他,表示你和我们一条心,要么你就和他一起死在这里。”
“库拉索?”百加得吃了一惊,低声说:“朗姆大人没说要动君度。”
“如果朗姆大人看到这一幕,也一定会同意我的做法。”库拉索直视君度,是君度自己将公报私仇的刀递到她手里来的。
百加得又看了眼琴酒和君度,算是认同了库拉索的话,他们的关系的确太亲近了。
“君度,杀了他!”百加得催促。
“君度,你来动手。”琴酒也在催促。
夕阳渐渐沉下去,在阳光照不到的小亭内,君度的思绪也跟着恍惚。
面前的声音好像噪杂的蚊蝇,系在命运的另一端,硬生生拖拽着君度朝前。
他仿佛又回到那深不见底的黑夜——
鲜血在黑得极致的夜里也如墨,也有可能是君度刻意忽视了大衣上的血迹,可怀中人的虚弱总无法忽视。
她终于再也撑不住了,明明脚下没什么阻碍,却偏偏跌倒下去。
“托卡伊,坚持住!”他惊呼。
托卡伊生了一张洋娃娃似的脸,金发在一侧编了条麻花辫,平日里走动时总一甩一甩的,可此刻却也显得疲惫,好像摇动不起来。
彼时少年还没得到“御鹿”这个代号,跟着他们气喘吁吁跑着,疲于奔命。
“君度,杀了我,这是最好的选择。”托卡伊稳住声线中的虚浮,以极为认真与沉稳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同时拉过他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不要,托卡伊,你不能死!”少年跌跌撞撞而来,强忍了一路的眼泪决堤,满脸泪水与脆弱。
那一夜,君度没敢抬头看月亮,不知是否也如灾难降临一般在空中悬着一轮血月。
他的枪/口移向一侧,他的嘴唇嗫嚅着,试图说些什么,面对此刻的局面,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半点办法。
“没人会来接应我,我逃不掉的。君度,杀了我,我将这份功劳送给你。但是相应的,你得帮我护住牙。”她又温柔地看向一直追着他们的少年,温柔地告诉他:“别恨君度。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哪一方的人,但我相信他,牙,你也得相信他。”
“我不,你能撑下去的,托卡伊!”少年根本不听,猛摇着头,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即将到来的悲剧。
可君度明白,对于现状,他已经束手无策了。
有脚步声匆匆而来。
“没时间了!要么杀了我,要么我们三个人都会死!”托卡伊压低声音喝斥。
“请你安息吧。”君度决绝地扣下了扳机。
死亡就是这样,它来临时或许是毫无预兆的,容不得多情人再多些时间互诉衷肠。
君度决定了托卡伊的死亡,也担下了她年轻的性命。
人生中,哪有什么都满分的完美的人呢?有时就连这可怜的刚好及格,都已是拼尽全力的结果。
强忍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