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一震,被人狠狠推开,后退了两步,肩胛骨撞在金属床架上发出闷响。
他扶着床边站起身,面前已经挡了一个眼神恶狠狠的少年,像只蓄势待发的野兽,拳头紧攥,浑身都透着戒备和敌意。
那小女孩也冲上来抱住他的腿,“不准欺负青慈哥哥!”
路潜有注意到,刚刚在花坛里,那少年虽然沉默地站在一边,目光却一直落在李青慈的身上。
而仇远只知道,李青慈有抗拒的举动,说明他是不愿意的,他的拳头攥的更紧……下一秒,一个温凉的触感覆了上来,他回头看去,是李青慈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没关系的,他是我的朋友。”
仇远睫毛微颤,身体放松下来,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被烫到一样抽回了手。他目光警惕地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最终一言不发地拿起李青慈的鞋子,转身带着仇晓出了门,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门扉合拢,路潜凝视李青慈低垂的眉眼,“你知道外面都要为你吵翻天了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把手机关机了。就这么一天,让我暂时脱离这个光环好吗?”
路潜屈膝半跪,平视他的眼睛,语气放轻,“青慈,你是不是累了?还是……厌倦这些了?要不你跟我离开吧,世界这么大,总有个地方可以……”远离那些那些鬣狗般黏在李青慈身上、甩不脱的窥伺目光。
李青慈半晌才道,“那只是逃避,不是解决。”
“可为什么不能逃避?”路潜嗓音低沉,握住了他的手,指腹抵着他微凉的掌心,“你不是圣人,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我的家人还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他们。”
路潜愣住。
他意识到,李青慈跟他是不一样的。他的世界里,有牵绊,有割舍不掉的情感,有人值得他留恋。同时他也有很多很多爱,不差哪一个。
而路潜自己呢?家人不是家人,朋友不是朋友,他厌恶、看不起所有人,除了李青慈,所以他不能没有他。可ALINE的解散之日总会到来,到时候,他还能用什么理由把人留在自己身边。
路潜环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腿上。李青慈从山崖上坠落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惊惧、无力,连呼吸都像被掐住。他喃喃道,“青慈,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吧……”话中竟透出几分乞求。
李青慈垂眼盯着他发顶旋涡,能感受到腰间的手臂微微发紧。他看路潜面色疲惫,这里又交通不便,就知道他大概是自己开了很久的车来的,终究没挣开这个拥抱。
只是说出口的话却依旧直白,“路潜,你应该明白的,我对你没有多余的感情……”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向他索求这些呢?
路潜身体一僵,片刻后他抬起头,眼底情绪晦暗,但嘴角带回了惯常的笑意,“朋友也可以一直在一起,不是吗?”
李青慈只是不语。
两个人都不想妥协,最后是路潜卸了力道,叹了口气低声道,“好,我们不说这些了。”他起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绕开了话题,“刚那是对兄妹吗?很护着你的样子。”
李青慈见他没有再纠缠方才的话题,以为他想通了,自然乐于揭过,“嗯,是当地村里的人家,我这两天借住在他们家。那个男孩……”他顿了顿,“不会说话,一会儿他再进来,你不要追问。”
其实他第一天就察觉了,因为他住的屋子里,床下垫了几张裁开的废旧报纸。上面用铅笔写满了日常用语,能看出来是在跟人对话,有问有答。再结合仇远面对他异常沉默的态度,他心里就有了隐约的猜测。
那天晚饭,他从村长那求证了答案。
仇远原本还有个比他小四岁的妹妹,八岁那年,妹妹被人贩子抱走,他拼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