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此等行径,儿臣不过是清理门户罢了。”
他早知道章令祥是皇后的人,此事也必然瞒不过皇后的眼睛。
却见皇后迟疑了片刻,终于颔首道:“也好,打发他到别处吧,到底得放在眼皮子底下。”
嵇琛远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没有告诉皇后,自己不会放任此人活到那个时候。
他更不会告诉皇后,自己赶走章令祥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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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宫时,已是傍晚。嵇琛远下了马车,便有个提着灯的大太监匆匆地迎上来。
这太监名叫唐铨,年轻、机灵,刚顶了章令祥的差事。见到嵇琛远,他弓着腰,低声道:“殿下,太子妃娘娘给你炖了盅虫草乌鸡汤,在后厨煨着呢。”
唐铨还想说什么,却见嵇琛远面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尽管膝伤未愈,他的步伐仍旧迈得极大,没有丝毫要停下脚步的意思。见状,唐铨也只得战战兢兢地闭上嘴。
不该问的别问。这个太监在心里反复告诫着自己。
如今伺候太子爷,便如同行走于那薄冰之上。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落得与那章公公一般下场。
阖宫上下,谁人不知,自太子爷重病苏醒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醒来做的第一件事,竟是下令赏了贴身伺候他的大太监章令祥三十板子,并把他赶出了东宫。
那个素来鼻孔朝天、最会踩低捧高的老狐狸,被打得皮开肉绽、涕泗横流,惨叫声直冲云霄。
太子甚至还命令全东宫的下人都去观刑,把阖宫上下都吓得惶惶不可终日。他们都想不明白,为何向来宅心仁厚的太子爷会突然发难。
说来……也只有一个可能。
想到宫苑中的那个人,唐铨咽了口唾沫,低下头,再不敢多发一语。
就在这时,嵇琛远忽地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吩咐着:“去把库房打开,孤要取些东西。”
唐铨赶紧让身边腿脚快的小太监去打开库房门,并为太子爷点上灯。却见嵇琛远进去翻翻找找,再出来时,手上竟多了一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
这夜明珠是太子今年生辰的贺礼,足足有婴孩的拳头大,通透、圆润,在昏暗的灯火下,光华夺目,如月光皎皎,泠然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