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抬起头,见到的便是祝珈言那张吃惊的脸。他蹲在角落里,脸蛋上涂满了眼泪,脖颈也被掐出一道淤痕,是一副毫不设防的天真模样,像一只无害的猫,看起来又漂亮又可怜。

他认识这个人。那人心想。在他来到魏国的那个宫宴上,曾遥遥地望见过这个魏国的三皇子祝珈言。

尽管年岁尚小,他依旧有一张出挑的、漂亮的面庞,与他的那群兄弟相比,实在是过于纤瘦了。他站在那群皇孙贵胄之中,尽管从来不说话,依旧有一种令人过目难忘的美。

但是,那又如何?

少年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朝着祝珈言慢慢走了过去。

“你哭什么?”在没有外人的地方,这个晋国来的皇子不再隐忍求全,眼中燃烧着不加掩饰的恨意与怒火,“……你的哥哥欺辱我,你却想帮我,这不好笑吗?你哭什么?”

那人慢慢地走到了祝珈言的面前,伸出手,将那只冰冷的手放在了祝珈言的咽喉上。他注视着祝珈言发抖恐惧的面庞,恶狠狠地道:“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的脸!”靥熳泩涨毎鈤晓説群久1?氿一⑻??零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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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珈言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的他好像被很多人追逐着,他想逃,却找不到任何出路。恐惧和无助像毒蛇般吞吃着他跳动的心脏,他似乎在渴望着谁来救他,想抓住谁的手。

“……在梦里都这么爱哭。”

粗粝的指腹温柔地擦去了自己脸颊上的水渍,祝珈言听见一个低哑的、无奈的声音,凑近了他的耳廓,又轻轻地在上面碰了碰。

“裴、裴焕……”

嘴唇翕动着,下意识地呢喃出了谁的名字。他感到自己贴近了一个炙热的怀抱,方才的那个声音像是带了点笑意:“在呢,乖,起来吃点东西。”

于是光线破开那雾蒙蒙的世界,将他拉出了冰冷的梦境。

祝珈言感到自己的睫毛被谁拨弄了两下,有些痒。鼻腔中发出几声不满的嘤咛,于是那讨人厌的手又从睫毛往下落,停在他的鼻尖上,轻轻捏了捏。

他想挥手赶走那讨人厌的家伙,可昏睡了一整天,手软得跟没骨头一样,轻飘飘地一滑,便被那人捉在掌中,任其蹂躏。

祝珈言费力地睁眼,便对上了裴焕笑吟吟的脸。

“醒了?”裴焕的指腹在祝珈言的虎口上轻轻摩挲了两下,又把他的手给塞回了衾被中。他摸了摸祝珈言汗津津的额头,转身吩咐下人,“先把粥端上来。”

祝珈言浑身又酥又软,使不上劲,只好倚在裴焕的怀中。他挪动的时候,两腿间传来阵阵酸痛,又像是被敷了药膏,所以并没有意料中那么难受。

这肿胀感唤醒了祝珈言昏迷前的记忆。他下意识扭头看向裴焕,一开口,声音也哑得不像样,带着浓重的鼻音:“那个酒……”

裴焕搅拌鸡丝粥的动作一顿,银匙与玉碗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摇摇头,按住祝珈言的肩膀,道:“先吃东西。”

祝珈言心里有很多疑问亟待追根究底,可那唯一能给他答案的家伙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小脾气也冒了出来,却只能瞪一眼那无赖,把头扭过去不要人喂。

他这头生着闷气,却没注意身旁裴焕的异样。

他明显比以往沉默许多。祝珈言背过身喝粥的时候,男人便静静地坐在榻边,黑沉沉的目光凝视着那纤瘦的背影,手上捻着一簇祝珈言的发丝,舍不得放开。

那药是秦楼楚馆里男女愉情之物,虽不致命,却也阴损。那日,裴焕本以为两人交合后就能解了大半药性,可夜半祝珈言忽然高热不退,浑身冒虚汗。大夫看过后,说这药药性太烈,到底会伤了身。

“那个酒,原本应当是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