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还未消干净,又被含着狠狠地吃了嘴,祝珈言被亲得唇瓣泛光,眼泪汪汪,拧着脑袋坐在男人怀里生闷气。

“好了,收拾一下,陪我一同去一趟莲觉寺吧。”裴焕捏了一绺祝珈言的头发在手心里,捻了捻,又忽然开口道。

祝珈言还是头一次在裴焕口中听到这个地名。

大晋崇佛的达官显贵不少,就连当朝太后也信奉佛法,逢年过节便会请法华寺的住持前往宫中做法事。京城香火最盛的也正是这个法华寺,可莲觉寺,祝珈言并未听说过。

但是他很快就知道为什么裴焕要去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寺庙了。

裴焕的祖母,竟就在这座莲觉寺中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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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法音寺的门庭若市,莲觉寺的香火并不旺盛,也更加安静。

前些日子下着连绵的雨,去往寺院的石阶上甚至生了青苔。一个尼姑在殿前扫着落叶,她身后是一个巨大的铜炉,上面插着许多燃尽的香烛。

肃穆的钟声响起,惊飞了枝头的几只雀鸟。

侯府的下人抬带给裴老夫人的东西,远远地跟在裴焕和祝珈言的身后。那个洒扫的尼姑听见这阵动静,抬头望了过来。

刚走过长长的石阶,祝珈言有些气喘,裴焕倒面色如常。他对那个姑子拱手道:“惠音师太。”

“侯爷又来看老夫人啊,请随贫尼来吧。”惠音师太像是习以为常了一般。她双手合十,对裴焕微微鞠躬,转身往寺院内走去。

莲觉寺并不大,除了修行的尼姑,几乎见不到其他人。

这些人看见裴焕,像是见怪不怪一般,倒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尼姑朝祝珈言投来好奇的目光,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寺院里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是令人平心静气的味道。正是做早课的时候,从远处传来隐隐诵经声。

祝珈言就跟在裴焕的身后。

从他踏进莲觉寺的时候起,祝珈言就敏锐地觉察到,身旁的裴焕似乎变得很紧张。

裴焕的脸上全然没有即将见到自己亲人的喜悦,他浑身绷得死紧,手也紧紧攥着,手背上突出几条青筋来。

先前在侯府里那种松快的情绪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与凝重。

祝珈言还从未见过裴焕露出这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