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苦笑一声,又继续说道,“自裴大人来了以后,他才渐渐有些笑脸,从前死气沉沉一日熬过一日,裴大人是个好官,可我家官人也不是什么恶人,这些年叫压着行事不能,升官更是无望,一颗心早死了干净,只盼着咱们这天子脚下也能享上盛世太平,而非百姓冤情滔天,苦主求告无门。”
二人说了一会子话,宝珠也将这周家打听了个清楚,听过便晓得裴砚清为什么捏着人家把柄也无可奈何了,只因周家确实势大,周县尉虽是庶出,周家却有个娘娘在宫里,虽现下不甚得宠,却有个皇子傍身。
除非鱼死网破,否则裴砚清捏住的这些什么把柄,与那周家来说不过一桩小事,只能用来震慑一番罢了。
这刘夫人与宝珠年纪差的虽多,说起周家却是一样的同仇敌忾,若是裴大人有话语权,刘大人哪里还要困在这小小的衙门里不得寸进。
这刘大人虽说官阶不比裴砚清,可到底在这开封县待了很多年头,如今二人站到一起,差事也好办许多。
“刘大人也是可惜,天下间有志之士如过江之鲫,可能越过那一道龙门更是万中无一,便是一朝越龙门,上头还有数不清的高山要攀,最终走到官家跟前儿叫官家记住,升官得脸才勉强算是得志。”
裴砚清叹息,如刘县丞这般被埋没的人有多少,那些凭借家世仗势欺人的人就有多少。
宝珠听此,只问他,“你为了安稳,放弃原先官家器重,有没有后悔过?”
裴砚清立即摇头,“这有什么好悔的,万事有得有失,如今虽只是微末小官,可不至于丢了性命。”
听宝珠说过今日筵席一事,他揽过她,
“只要那周县尉压在头上一日,县里百姓日子难熬一日。”人扳不倒,这衙门里的话语权却要拿到手。”
夫妻俩一番夜话,办这筵席实在是劳心劳力,也不知何时就睡过去了,裴砚清看人熟睡仍蹙着眉,叹了口气一手与她打扇,一手轻轻揉散她蹙起的眉。
等她深深睡去,这才坐到桌边,点了盏灯写信,皇城司那位刘副使已经如愿升了官,二人有几分交情,宝珠自个儿事多,还要替他多操这一份心。
宝珠听过他计划,也是点了点头,只等汴京来信,若是那刘指挥使肯相帮,周县尉便实在算不得上台面,若是不肯帮,只能再另想法子。
趁这几日空闲,宝珠想着上回办宴席请的几个雇工手脚都很麻利,便叫阿满去将人请来问问能不能签长契,先前不觉得,如今当起家来才晓得人手不够。
问罢末了四人都肯留下,宝珠留一个在灶间,其余都在院里各自分派了活计。
没等两日,又有个小伙儿敲门进来,看门的进来问阿满,阿满问清了什么事儿才进去回话,
“是汴京太太娘家来的人,说是给大人买的小厮。”
宝珠叫阿满去将人带进来,阿娘找来的人没什么不放心的,问清姓名籍贯,这小伙儿念过几年书,原先在糕饼铺子里头打杂,铺子倒闭没了生计,晓得裴家是做官的人家,很是愿意便与徐娘子拟了契。
回来由裴砚清自个儿也看了他也觉得这小伙儿人不错,这几回添置下来,院里倒是热闹起来,汴京那头也回了信。
刘指挥使肯帮这个忙,他干爹是大内总管,哪个后妃都得给几分面子,这也只是桩小事,甚至只需知会一声。
那位既有皇子,若家里拖后腿少不得还要遭厌弃,且这周县尉不过周家庶出,与宫里那位娘娘关系如何且不提,单凭他在这城中做下的事儿,闹到官家跟前儿也是没脸,叫官家知晓,连带着周家那位娘娘也要吃瓜落。
裴砚清请了周县尉来家中吃酒,与他看了宫中送出来的信,阅后即焚,那周县尉只看了个开头已是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