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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到现在,他也没能理清自己的心绪,可唯一明确的一点,是他舍不得,舍不得和苏时悦撕破脸皮,舍不得放手那颗灿烂的真心。

“我们先离开这儿,好不好?”此刻,闻归鹤唯一能做的,就是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哄劝。

可他说了太多谎,真情实意时,反而无人愿信。苏时悦以为他又要以退为进,在他倾身时,猛地挥手。

“啪”一声,清脆又响亮。少年猝不及防,头一歪,洁白如玉的面上泛起病态绯红。失神期间,怀中一空。苏时悦使出全身力气,从他的怀抱中钻出来,往外逃。

她哭得嗓子疼、胸口闷,抽抽噎噎,说不出话,贴着结界边缘站着,用力拍打坚实透明墙。

“陆司正,陆司正!”苏时悦喊道。

不远处的陆辞岁姗姗来迟,他上下打量拉开距离的两人:“苏姑娘,这是怎么了?闻公子,先解开结界可好?”

他的眼中亦有好奇,不解闻归鹤特地出手搭救友人,一个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两人平安归来,反倒像大吵一架般,不言不语。

闻归鹤没有理他。

陆辞岁好脾气:“苏姑娘手中还抓着那只从通天阁带下来的妖邪,长期不处理,恐生变故。爆炸尚未停歇,二位有何矛盾,离开此地再说,可好?”

少年抬眸,鸦羽般长睫不住抖动。他望着苏时悦,见她双手覆在结界上,额头抵住,肩头微耸,轻轻颤抖。

她的目光笔直向前,一次也没有回转。

闻归鹤默默起身,腰挺得很直,掐指,打开结界。

苏时悦头也不回,提裙蹿了出去,扬手。

往地上一掷:“迷境妖,幻术始作俑者,我抓回来了。”

陆辞岁看了一眼,沉稳地喊人上前,用捆妖索将迷境妖五花大绑。他带着众人退至安全地段,取出手帕递给跟屁虫般踩着他影子走近的少女。

“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陆辞岁叹息。

“快擦擦,再这样下去,眼睛要哭肿了。”

话语温和,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再度掀起波澜。

苏时悦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而后打开四角,把整张脸埋进去,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司正,我的手串断了。”陆辞岁听得懂她话中的含义,苏时悦可以放心大胆地说,“我最重要的宝物丢了。”

雨在这一瞬间落下。

丝丝缕缕,缠缠绵绵,仿佛万千愁绪。激荡着浑浊不堪的泥沙,顺脚边流淌入水沟。

陆辞岁撑开伞,斜向苏时悦方向。

“我用的料子都是上好的太溪珠,食星沙的乌蜃所产,不会因为区区凡火烧化、变形,你放心吧。”他笑着安抚,“待太安司将场地清出来,我亲自为你寻回。一共十八颗,要是不够,我再补给你,如何?”

“好。”苏时悦点头,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将手绢从脸上挪开。

眼前是忙忙碌碌,趁雨势加紧扑救的人群。再往旁,火光映照下,站着一道极高挑的身影。

少年身形颀长,头颓丧地垂着,眉骨硬挺,薄唇紧绷。他面色灰败,神情凄

楚,依然挡不住金质玉相的华彩。

雨越下越大,闻归鹤却没有打伞。

他湿透了。

在淅淅沥沥声中,雨水顺着苍白面颊流入脖颈,沾湿衣襟,浑身透着深浓的寂寥。

苏时悦望着他,从乾坤袋中取出把伞,递给他。

见他不接,蹲下身,放到他脚边。

而后把身上的乾坤袋、值钱物件。除去必要的贴身之物,全部堆到一起。

“最初死缠烂打,跟在你身边,是我的错,我道歉。”

“你为了活命找上我,